他甚至跟随岑时阳的笔尖脑补起色彩来,他感觉大面积的明黄色会很好看,领口袖口打上银白色的按扣,拉链也泛着金属光泽,拼接的花纹可以是撞色,或者用些跳脱的不同于皮质的面料,呈现一种杂糅的凌乱感最好。
一件他觉得好看的衣服在他想象中诞生,尽管他很少穿皮衣,更没穿过黄色,却还是在心里期待了一下。
第22章 睡素的什么意思
“醒了?”岑时阳拿掉耳机,随手把便签放到一旁,安杞目光跟过去,直到看不清那张草图才移开眼。
“我新煮了粥,马上就好,饿了吗?”
安杞:“还没。”
“那就饿了再吃,现在先吃药吧。”那张记着用药指南的纸就放在岑时阳手边,药也摆在那里。
“这个口服两粒,这个一粒……你之前是几点上的药?”岑时阳看了眼手机,“十点半我和大块唐打的电话,那就是十点半,现在六点半,差不多了,要再涂一次。”
他给安杞倒来热水,看着安杞吞下药粒,随后拿着药膏跪到沙发旁边,安杞神情略渐惊悚:“你干嘛?”
“上药啊。”岑时阳说,“到时间了。”
“我自己来就行。”安杞揪紧被子。
“我帮你吧,估计你下面都肿了。”
刚消弭的尴尬被岑时阳一句话找了回来,安杞耳朵根发烫,夺过岑时阳手中的药膏,强撑着从沙发上爬起,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卫生间。
长舒一口气,疼痛后知后觉撵上来,安杞拧开药膏,试着把管头贴近屁股,刚一转身就感觉腰大面积扯着疼,他又把手缩了回来。
反复试过几次,他确定自己连弯腰都做不到了。
“用帮忙吗?”岑时阳在门外问。
安杞无助地看了看镜子,说:“不用,快好了。”
“真的假的,那么顺利?”岑时阳十分怀疑,很像镜中的安杞在问他自己。
“真的。”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才说:“行,那有事儿你叫我。”
等到安杞彻底出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他动作比之前还僵硬,小步朝餐桌移动,将餐椅拉到一边。他应该是洗了把脸,额前发有点湿,离近了岑时阳才发现他眼睛很红,像是刚刚才哭过。
本来要往碗里放的汤匙碰到了桌面,叮的一声,唤醒了岑时阳。
“喝点吧。”
他把汤匙重新放进碗里,抽了张纸巾擦桌子,视野里,安杞端起了碗,随后传来两下吹气的声音,安杞尝过一口,说:“好喝。”
岑时阳擦得更起劲儿。
“你吃了吗?”安杞问他。
“没呢。”岑时阳说,“我想吃的你吃不了,打算等你睡了我叫点外卖。”
“是人么你?”安杞笑,“你想吃的是什么?”
“酱辣蟹和小龙虾。”
安杞一听就屁股疼,皱了下眉。
“你能吃辣吗?”岑时阳问他。
“不太能。”安杞说,“麻辣烫我都点微微辣。”
“你还吃麻辣烫呢?”岑时阳发出了奇怪的疑问,安杞说,“我就不能吃麻辣烫吗?”
岑时阳:“在我印象中你一直是吃那种……特别高档的西餐的。”
在岑时阳那,安杞的名字永远是和Ada绑定出现,所以Ada爱吃的他就自动关联成安杞爱吃的,Ada是绝不可能踩着高级小羊皮靴进入一家乌烟瘴气的麻辣烫店的。同理,安杞也不可能。
“我不是Ada。”安杞一语中的,“再说我很喜欢吃麻辣烫,感觉比西餐好吃多了。”
岑时阳一拍巴掌:“志同道合!我觉得麻辣烫才是世界上最健康的食物,才不是那个什么狗屁汉堡三明治的,任何美食都比不过我们中华料理。”
他和安杞相见恨晚,又因为麻辣烫一见如故,岑时阳说什么也要请安杞去吃他们老家最正宗的黏糊麻辣烫,安杞听着他的形容,觉得碗里的粥都不香了。
“等你好了我高低得安排你一次,说好了啊。”
“行。”
热火朝天聊了一通,暂停的间隙,安杞把一整碗喝见了底,他之前还没有完全消化,现在胃有点胀,于是忍着不适在客厅踱起步来。
岑时阳拄着餐椅刷外卖软件,随后把手机一扔对安杞说:“我劝你早点去睡,否则一会儿再想睡就难喽。”
安杞看着他洗碗的背影,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他想让岑时阳走,这人明明一脑袋事情要处理,却在他这耗着时间,可又觉得现在说不合适,吃饱饭就骂厨子,他安杞做不出这样的事。
但岑时阳在他这多待一分钟,他的内疚就多一分,他也不知道这内疚源自于哪里,其实就像岑时阳说的,这件事他脱不了干系,就算是被迫,也是岑时阳直接导致了自己的伤,可安杞还是觉得这事儿不能这么论,就算没有岑时阳,他这罪该遭还得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