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板,今晚不收留我?”
没了冰冷的镜片,宋时眼中的情欲浓烈、热切。
烫的廖远倒吸口气:嘶!
廖远嘬下牙花子:“留!”
***
翠绿的薄荷和酸涩的青柠在廖远指尖旋转。
清冽的朗姆酒和苏打水与碎冰一起在玻璃杯中碰撞。
肌肉与机械的博弈,汗水与酒精的交织。
“远方”是廖远的地盘,调酒是廖远的领域。
小小的吧台后,廖远耀眼的如同加冕的王。
宋时竟一时看痴了,直到廖远将插着吸管被薄荷叶点缀的玻璃杯放到宋时跟前,他才猛然回神。
“宋老师,你的莫吉托。”
“MymojitoinLaBodeguita,MydaiquiriinElFloridita.”
宋时脱口而出的一句听不懂的话,让廖远一顿,低垂眼皮拿起一旁的抹布擦拭溅上水的吧台。
廖云没接茬。
不是他不想接,他廖远在外面从来不是让人冷场的人。
是他听不懂,就连用手机去查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该怎么查。
他和宋时之间无法跨越的隔阂,不是他一头热上赶着就能填补的。
就像是现在。
宋时在喝着他亲手调的酒,可他又觉得这杯酒不该出现在宋时的手里。
廉价,污了宋时的嘴和手。
廖远的冷场让宋时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句廖远听不懂的话。
宋时连忙放下手中喝空的玻璃杯,着急想要解释什么。
“这句话是海明威在古巴生活的时候写下的,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写下了《老人与海》……”
“宋老师你别嫌我俗。”
廖远打断宋时的话,将抹布放到一边,双手撑在吧台边,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宋时。
“你说的那个什么海明威我不知道,他写的什么《老人与海》我也没看过,就连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擅长莫吉托,是因为这个在店里最好卖。”
廖远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活成这样的自己,还是笑让他活成这样的现实和生活。
“我知道像宋老师你这样的文化人,喜欢给任何事都加点儿意义。但在我这,所有的事、所有的东西只要能让我赚钱,那它有没有意义都无所谓。”
说到底,他和宋时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宋老师生在光明,美好有前途;他长在乡野,市井又好利。
对于现实的磋磨,廖远从没怵过,但他现在切切实实有些泄气。
不是因为宋时太好,而是因为自己太烂。
“宋老师,你慢慢喝,我去招呼下其他客人。”
廖远刚要走,垂在身侧的小手臂被宋时越过整个吧台的手一把抓住,挣脱不开。
廖远脸一侧,看到的宋时面若桃花:“廖远,我从未觉得你俗,也没觉得我活的比你活的多有意义。”
“刚刚你听不懂的那句话,只是我想告诉你:海明威最爱的莫吉托在古巴,我最爱的人——你,廖远就在宁山的酒吧。”
宋时的情话说的直白利落,望向他的眼神热的不像话。
廖远的脸被宋时的酒气扑个正着,廖远的心被宋时的情话烫的发软。
但!
这不是平时的宋老师能干出来的事儿!
廖远觉得不对劲,视线往下一瞥——
被宋时推开的玻璃杯,里面只剩下碎冰在慢慢融化。
他的脑子快速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宋老师,你不会是……喝多了?”
“没有。”
宋时嘴上说的果决,没抓着廖远的另一只手撑着吧台,抬腿就要从吧台上越过的动作也做的果决。
廖远:“……”
艹!
真喝多了!
第10章 在我廖远这,你宋时可劲儿撒欢,可劲儿闹!
廖远被从吧台上一跃而过的宋时推到身后的柜子上,后腰在柜沿上浅浅磕了下,不疼。
他小时候挨了不少打,什么家伙什儿都往身上招呼过,受的伤比这疼得多。
他都一声不吭,咬着牙忍下来。
这点儿小磕小碰,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
只是宋时紧接着探过来揉着他被磕的那块儿的手,让他的后腰一直酥麻到尾巴骨。
他竟忍不了,两侧腮帮子咬到鼓起,才憋住,没哼出声。
宋时以为廖远磕疼了:“疼吗?”
宋时说着话,鼻尖蹭在了廖远脖颈左侧的旧疤上。
他嘴里的酒气热乎乎地喷在那块皮肉上,廖远只觉得火辣辣的。
“不疼。”
廖远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宋时的手还在諵继续揉着。
后腰的位置说纯情也纯,说不纯情,得看揉和被揉的人心里存没存别的心思。
宋时他现在不清楚,反正他心里是存的满满当当。
廖远借着光扫了一圈店里,估计刚刚他磕的那一下声儿不大,客人们都自个儿在那说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