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冬宁摇了摇头:“过去的那些都与我无关......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说什么爱不爱恨不恨的,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
男人听着他这番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辞,忽地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在他那张冰冷的脸上看起来尤为怪异:“我不能放下,冬宁,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放下过......这些年我找了你无数次,但总是遍寻不得.......如今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怎么可能再让你逃掉?”
他越说越激动,就连脸上那副伪装得天衣无缝的高贵面具也出现了一丝裂缝,如猎豹一般的眼睛涌上浓烈的猩红,夹杂着令人战栗的兴奋,野心与难以言表的欲望。
冬宁忽然感觉到恐惧攫取了他的咽喉,多年来对男人的顺从令他根本挣脱不了他的禁锢,只要他一靠近,方寸之内便成了牢笼。
男人近乎迷恋地靠近他,细嗅他颈间的香气,一脸痴迷。
“冬宁,你要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想你。”
第19章
冬绥不知道冬宁和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上楼没一会儿,冬宁也跟着上来了。
他如常地给冬绥做饭,饭做好后天色差不多已经暗下来了。冬绥悄悄地走到厨房,发现厨房里已经没了动静。
冬宁站在擦洗一新的桌案前,不知道低头在干些什么。
“啪嗒”一声,冬绥按开灯。听到动静,冬宁蓦地抬头,一张脸上全是交错的泪痕。
“你.......”
冬宁忙低下头用污脏得看不清原本颜色的袖套擦了擦眼睛,结果越擦眼泪越多,最后他只能抱着头蹲下身失声痛哭。
冬绥缓步上前,蹲下身,像安慰丢失了玩偶而大哭的孩子一般默默地拍着他瘦骨嶙峋的脊背。这副弱小的身躯承受了太多,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都远非常人所能承受。
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可受尽苦难的人却未必柳暗花明。
痛苦的嚎啕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小声的啜泣。冬宁接过冬绥递过来的纸,颇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我都看到了。”冬绥一语道破他心中所想。
冬宁一怔,冬绥继续解释道:“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帮你收东西的时候看到的......钱包里的照片。”
只不过照片上的人更加年轻且富有活力,没有那么多成熟稳重的心计。
冬宁点了点头,他一双眼睛哭得有些红肿,看起来无端有些可怜。
“你还记得你妈妈吗?”冬宁忽然问,头顶白炽灯强烈的光线晃得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他站起身来,把早已凉了的饭菜重新倒进锅里翻炒。
记忆里迷糊而翩跹的身影,冬绥对母亲的记忆停留在一袭雪白的衣裙和高挑的身姿。她说话总是轻柔的,面容应当也是静美安宁的,可那只存在于冬绥记忆有限的幼年生活中。
“如果有一天我已经没有能力养你了,你就去找她,她一定不会拒绝的。”
学期已经过去大半,正式进入尾声。一则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样扔进平静无波的校园,霎时间掀起轩然大波。
“选科?”
前几年已经有些省份开始实行新高考改革,H省要推行新高考的消息也是早有风声,甚至不少老师出题时刻意将其他省的新高考考试题型作为参考,完全仿照新高考模式制定题目。
但上一秒仍悬而未决的事情陡然落地,还是令所有人猝不及防,激动与紧张的气氛如墨汁化入水中一般蔓延开来,校园里随处可闻学生们兴致勃勃的讨论声。
“听钉子户说,这次选科改革好像是模糊文理之间的界限,给偏科的学生提供更多出路,也便于学生的多元发展。”下课之后,程豪陈蓓和体委团团凑上来,他们拿了张纸平铺在冬绥的桌面上,边说还边拿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只见为首的两对大字分别是历史和物理,其他学科打散排布,总共有十个组合。
“选课的基础是历史和物理二者选其一,其他四门学科打散随机组合,总共有十个选项。”陈蓓在历史和物理下面画了两道加粗的下划线,笔尖在纸上点了点,她抬头说:“看似将文理之间的界限模糊了,其实本质并没有区别,文理科之间的壁垒仍然没有打破,所以选择历史等于选择了文科,选择物理则等于选择了理科。”
程豪听得一头雾水,他茫然地问:“说了这么多,你倒是教我们怎么选啊。”
陈蓓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急什么?都在摸索阶段,我知道的能比你们多多少?”
“为什么不能两门一起选?”体委盯着纸张,忽然发问。
陈蓓沉吟片刻,也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