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单说他都还好,偏吴庸还扯上燕宁,这无疑是触了他的逆鳞。
岑暨狭长凤目微眯,清隽面庞沾染霜气,倏地起身站起:“燕宁破案有功,陛下特许她在提刑衙门行走,有御赐金牌为证。”
“金牌?”
没想到岑暨会扯出宣武帝,吴庸嘲讽表情一怔。
不光是吴庸,就连燕宁也愣住,她什么时候在皇帝那儿挂上名了?她不是打黑工的吗?还金牌?
燕宁一头雾水,不知道岑暨这到底是信口胡诌的还是当真,正当她表示怀疑的时候,就见岑暨从怀中摸出一块约莫半个巴掌大的金牌。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此乃陛下亲赐,从前是没有女子在衙门任职的先例,但现在有了。”
岑暨嗤笑,眼中却无甚笑意:“如果吴侍郎要是对此有异议的话,不如当面去跟陛下说说道理,看陛下会不会听你的收回成命。”
吴庸:“!”
没想到岑暨居然直接给人在陛下那儿挂上了名,还得了御赐金牌。
虽然只是粗粗一瞥,但吴庸还是瞄见了金牌上刻着的“燕”以及“御赐”这几个字,也就是说,这姑娘在提刑衙门任职是得了陛下首肯的,再无可置咄。
见吴庸脸色难看,岑暨扯了扯嘴角,轻蔑睇了他一眼。
其实他找宣武帝要牌子也是临时起意。
先前他虽然给了燕宁他的身份令牌,但后来转念一想,燕宁确实身份特殊,难免会遭人质疑。
所以在王天昱陈奔的案子破了之后,他就顺势跟宣武帝提了一嘴,虽然遭了一番调侃,但燕宁的身份是落实了,有皇帝做背书,看谁看瞎哔哔。
感觉衣角在被人拉拽,岑暨侧头,就见燕宁瞪圆了眼,正眼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金牌,岑暨会意,从善如流将牌子递过去:“本来是刚才在国子监的时候就打算给你的,一时给忘了...”
这也是他给燕宁准备的惊喜,结果燕宁一来就跟他保持距离,气愤之下,金牌的事也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燕宁也没想到岑暨居然不声不响的直接就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她压根就没听岑暨在说什么,全部注意力都被手中金牌给吸引,估计是因为岑暨一直放在怀里揣着,令牌上还带着他的体温余热。
这令牌制作的很是精良,正面是用小篆镌刻的一个“燕”字,背面有提刑衙门这四个字,周围则勾勒有复杂的花纹。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真金啊!
燕宁突然就想到了她垂涎了很久的沈景淮的纯金腰牌,如今她也有了,万一哪天要是缺钱了,就冲这块纯金令牌都能让她吃穿不愁,这可真是太太太太太实在了!
见燕宁爱不释手,岑暨就知道自己这惊喜送对了,心中也松了口气,眼中不觉泛起笑意:“喜不喜欢?”
“嗯!”
燕宁重重点头,连眼睛都在发亮,金牌欸,这谁能不爱?!
“喜欢就好。”
想到当时宣武帝听见自己强调要求一定得是金牌时的微妙表情,岑暨轻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特意让人按你的喜好做的。”
她的喜好?
钱吗?
虽然岑暨没有明说,但看着手中这块沉甸甸的金牌,燕宁觉得她懂了。
见岑暨含笑看着她,眼眸如暖阳下的湖面,波动着粼粼微光,燕宁莫名还有些发窘:“很好,我很满意。”
燕宁轻咳了一声,面不改色将金牌揣进了兜里,笑脸盈盈,恳切:“嘘寒问暖不如打笔巨款,下次继续,金砖也可以。”
岑暨:“......”
“真不愧是岑世子,倒是本官小瞧了。”
见岑暨与燕宁还在旁若无人的谈笑,吴庸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气恼至极。
谁能想到岑暨早早就在宣武帝那儿背了案,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说?难不成去当面质疑皇帝?
“吴侍郎眼神不好也不是一两天了,下次不妨去找个好点的大夫瞧瞧,实在不行,我也可帮忙去宫中请御医。”
岑暨嘲弄:“只是就怕医得好眼睛却医不了心,眼瞎了没关系,心若是瞎了麻烦可就大了。”
眼看吴庸胸口不住起伏眼中冒火,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气的厥过去的样子,燕宁忙扯了岑暨一下,等后者闭嘴后,她才自若开口:“吴侍郎,不知您对在下的身份是否还有疑虑?”
吴庸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恼火,眼神阴鸷:“就是你说案子有疑点的?”
“是。”
“你凭何这样说?”
燕宁不卑不亢:“自然是从卷宗记载上看出来的。”
“那若是无错呢?”吴庸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