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
“好,朕要好好瞧瞧,今年你们又寻到了什么新鲜玩意。”皇帝清了清喉咙,坐直了身子。
祁钰看着祁渊色如死灰的脸颊,得意地捅了捅他的胳膊。“快看呀,小五,接下来就是好戏登场的时候了。咦,她要说什么?”
祁钰口中的她是李知意。此刻,她正翩然站起,柔声细语地给皇帝贺寿。
凤命贺寿,皇帝自然高兴,一口气赏了她四五斛各色宝石,气得郝思澜脸都绿了。
“惺惺作态!”她拧着手帕看向周氏,可周氏却并没有附和,而是低低嘀咕道;“好端端的,她犯不上出这个风头吧。”
嗯?郝思澜怔了怔。
果然,李知意说过祝寿词后,莞尔一笑道:“父皇,儿臣想,往年都是我们小辈贺寿在先,今年或许可以请叔伯母妃们先来。”
一个无伤大雅的提议,又是从一个姿容绝艳的美人口中说出,众人都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可。唯有郝思澜冷哼一声,凑到周氏跟前道:“瞧瞧,我说她心机深沉吧,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然而,周氏眉心紧锁,并未应声。郝思澜只好悻悻坐了回去。
“可有什么说法吗?”嘉耀皇帝望着李知意问道。
“儿臣……”李知意脸上的犹豫显而易见。
就在不远处的祁渊眉心即将蹙起的一瞬,祁铮笑着开了口。“父皇,弟妹大约是想着,每回都是我们在先,而长辈们的贺礼往往会跟咱们重复,倒显得长辈们没精心准备似的。今年不如请长辈们先呈贺礼,我们晚辈受些委屈也不要紧。”
这话说得有趣,祁嘉耀也被逗笑了,惹得又多咳了好几声。就着小丫鬟的手,他慢慢顺了气,才开口道:“也难为你们一片孝心了,好吧,就按照庄亲王妃的意思办!”
对于这样的小插曲,祁钰觉得有些不妥。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怎么祁铮会替李知意开口说话,未免太沉不住气了些。
不过,应当不要紧的。他心想。
就在这会,祁渊那颇具磁性的低沉声线忽然响起。“三哥,若我告诉你,现在你给我跪地认错还来得及,你相信吗?”
祁钰拿隽秀的眼眸上下打量了祁渊一番,嘲讽一笑道:“得了吧,你就别嘴硬了。你那缺了半根拂须的玉拂尘就在侧殿里头的盒子里放着呢,母后甚至方才还趁机亲自查看了一眼。祁渊,你死到临头了。”
“是么?三哥这么笃定。”祁渊的脸庞忽然褪去了方才的青灰色,渐渐恢复了平日的白皙润泽。
“自然是笃定的。我和舅父精心算计多日,母后又费心安排,谅你本事再大,也翻不了身了。”一向也算沉稳的祁钰一想到皇位就在眼前,忍不住便有几分摇头晃脑式的张扬。
此刻的祁钰并不知晓,彼时的祁渊其实也是紧张而激动的。
没错,皇位真的就在眼前了。
几位叔伯兄姐的贺礼并不算出彩,但瞧着皇帝似乎还算满意,皇后心里轻轻舒了一口气。接下来该轮到自己了。
这么多年熬下来,她早就看得明明白白,其实皇帝要的除了长寿之外,就是对他的忠心和真心。想到这,皇后饮了半盏玫瑰香露润喉,轻摘手上的镂空镶蓝宝石护甲,慢慢走下座位,站到自己的礼物跟前。
“抬眼望治下,如今大祁已处处是歌舞升平之景,这一切全赖陛下您日夜沥血兢业,文治武功。然而,臣妾望着如今的盛景,却时常想起陛下当年创下基业之时。”说罢这句话,皇后亲自打开礼盒,从中取出半个长着青毛的窝头并一封信件。
“陛下可还记得这个?”
“这是……”祁嘉耀认真辨认了一番,忽觉眼窝有些发热。“这是当年你随我出征,流落百姓家中之时,你不舍得吃的那半个窝头。”
“不错。”皇后点点头,拿帕子按了按眼角道;“臣妾没想到陛下还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祁嘉耀看向皇后的目光柔软了不少。“那家百姓穷苦,只分了你我一个窝头。我吃了半个,剩下的给你时,你却执意不肯,非要我再吃半个。”
“是啊。可陛下您当时说,你我是夫妻,合该患难与共,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毒粥,也要共饮共死共灵柩。这句话,臣妾一直牢牢记得。这半个窝头,臣妾也一直好好保存着……”说到这,皇后已是哀戚啜泣,泪水涟涟。
“那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