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延说罢冲着永嘉行了一礼,眸中闪过几分t z笑意。
是他。永嘉心底升起一股暖意,定是他听说了宋宁玉的事情,让卫延来帮她。
也是他一早便看出了她心底对宋宁玉的愧疚与在意,他什么都没说,却在暗地里帮她。
有人对卫延的话产生质疑,然而卫延却丝毫不惧,一五一十地将事实说给众人听。
有人回过神,尴尬地看向宁王,道:“那还……休妻吗?”
宁王同样脸色难看,他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看向檐下立着的宋宁玉。
宋宁玉道:“不——”
听到她说不,宁王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宋宁玉却道:“不是休妻,是和离。”
“宁玉!”宁王面色大惊,上前一把抓住宋宁玉的手腕。
宋宁玉笑了笑,唇角颤动,双眸含泪,但她却用力掰开了抓在自己腕间的手指,轻轻道:“夫妇以义和,义绝则离之。我与君二心不同,难归一意,自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第98章 囚禁
◎魏枞,别让我恨你!◎
暮色四合, 暖黄色的夕阳余晖倾斜而下,宋宁玉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宁王府,看到等在门外的永嘉, 冲她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永嘉坐在马车上, 晚风穿过窗牖的罅隙, 吹来刺骨的朔风,她心中却再无波澜, 唯余内心的坚定。
就在刚刚见到宋宁玉那一刻, 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即便风雨欲来, 京城波云诡谲,世事变换, 但她相信有些人是不会变的。
如她, 亦如他。
翌日, 永嘉入宫拜见梁帝,却被告知陛下不在宫中, 她想了想便去了魏紫的宫室。
“陛下与淑妃娘娘去了骊山泡温泉,想必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魏紫让人将小皇子抱了出去,自己则留在屋中与永嘉说话。
淑妃?永嘉有一瞬地愣神,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口中的淑妃正是张嫣, 三个月前张嫣诞下皇子晋升为妃,没想到才出月子不久竟能再获恩宠。
“皇兄只带了她一人?”
魏紫面上露出一丝黯然之色, 轻轻点了点头道:“陛下近日十分宠她,有时甚至为她荒废了政事, 前几日竟……为了她罢朝。”
“罢朝?”永嘉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兄被大长公主打压这么些年, 日日都想着将权利从大长公主手上夺回, 好不容易除掉了程戈,如今大长公主也病了,正是收拢权利的大好时机,皇兄怎会突然懈怠朝事,沉迷女色了?
魏紫同样不解,在她看来陛下并非耽于女色之人,她甚至怀疑陛下被张嫣下了蛊,可日前她拜见皇帝时,并未看到异常之处。
永嘉放在膝头的手渐渐握紧,张行舟四处勾结朝臣,张嫣又是他亲妹妹,她不相信张行舟会不利用张嫣。
“阿紫,张行舟最近有没有进宫探望淑妃?”
自程玉珠被关入冷宫后,魏紫便协助孟太妃协理六宫,宫中的大事儿必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魏紫想了想道:“大约三月前,他入宫探视淑妃,据宫人来报,两人遣退了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甚至吵了起来,后来张行舟离开之后,淑妃将自己关在殿内许久。”
三月前,三月前正是大长公主骤然昏倒之时。
永嘉越想越是后怕,她忽然伸手握住魏紫的手道:“你即刻让人传话给陛下,就说……就说小皇子病得厉害,求他尽快回宫!”
这本是欺君之罪,但魏紫看她神色凝重不疑有他,即刻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
永嘉离开皇宫后,一时竟有些茫然,她看不清局势,也不知道谁可以信,谁不可以信。
“去留园。”她始终不肯相信那个权倾朝野的张扬女子会这般轻易就倒下。
园中的桂花早已谢了干净,石榴树上只余几个被鸟儿啄坏了的干瘪果子。
永嘉被女使一路引至暖阁,屋内空无一人,婢女上了茶点道:“殿下稍候,大长公主即刻便到。”
她心中微微惊诧,姑姑竟然醒了。
只是她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依旧不见人来,正要出去看看,眼前却骤然一黑,天旋地转间昏了过去。
不知沉睡了多久,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屋内点了蜡烛,想来外面天已黑了。
她并未慌张,只是静静打量四周,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有没有人?”
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从外走进来一青衣婢子,朝她行了一礼道:“您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奴婢。”
“这是哪里?”永嘉看房内陈设并非寻常人家。
婢子却摇了摇头道:“奴婢不能说。”
永嘉脸色转冷,道:“你主子是谁叫他过来见我!”
婢子垂了眸子不言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