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殿是皇后的寝宫,当今皇后生有两女一子,可惜她跟皇上虽是结发夫妻的情谊但感情属实一般般,这也导致她儿子多年来没能被封为太子,一度沦为后宫笑柄。
可皇后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这也是她稳坐皇后之位的主要原因。
至少不管她心里如何想,她明面上都要表现出这种性格,因为皇上需要这样的皇后管理后宫。
“福佳,过来坐。”
皇后今年已经四十多岁,因保养得当脸上并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且眉眼舒展气质温和大气。
她坐在主位上,见朝慕进来,舒眉一笑,抬手朝她招了招,“好孩子。”
朝慕走过来,朝她福礼,“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微微起身,双手扶起朝慕拉着她的手,“知你回京多日却没召见你是我这个舅母的错,……手怎么这般冰凉。”
皇后朝后吩咐,“再多加几个炭盆,送些热茶来。”
“是。”身后有人应。
皇后拉着朝慕,目光在她脸上细细看,“一晃眼多年过去,离京时小小的一个粉团子如今都长这么大了。这眉眼简直像极了你母亲,尤其是嘴角梨涡。”
她跟朝慕说,“朝家的女孩子都有梨涡,尤其是你跟朝阳的最明显,听说你过了太学院考试,想来是见过朝阳了吧?”
“见过了,”朝慕皱了下脸,带着娇嗔,“姨母要我学‘射’。”
皇后笑起来,“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快坐下说话。”
朝慕坐在皇后旁边,皇后跟寻常人家的舅母一样跟朝慕说些家常话,先是问问齐老夫人的身体如何,又问问朝慕在江南的事情,最后才说到京中。
“皇上有意磨练你,说要看看咱们福佳的本事。”这也是变相解释了迟迟不召朝慕进宫的原因。
朝慕卷长的眼睫落下,手指抓皱腿上衣服,轻声回,“福佳让您跟皇舅舅失望了。”
说的是齐府查账的事情,一个小小的管家贪污案她都能闹到京兆尹府,还让皇家出手暗中替她善后。
皇后笑,“说什么傻话呢。”
她见朝慕性格腼腆内敛,安静又乖巧,心里喜欢,“你跟你母亲的性子是不太一样,她太要强了……”
说完皇后下意识朝一侧看了一眼,立马止住话题,又聊起江南跟京中的糕点,问朝慕在京中可还吃得惯。
朝慕小口吃着点心,吃完两块才试探着问,“皇舅舅呢?”
皇后端着茶盏轻抿,想了想,“应该是还没下朝吧。”
朝慕“哦”了一声,便不再追问。
“知道你来,我还喊了俪贵妃,”皇后问朝慕,“还记得她吗,就是六皇子的生母,你未来的婆母。”
提到这事,朝慕羞红了脸,犹豫一瞬,才小声说,“我昨天还见到弘济哥哥呢。”
皇后丝毫不意外,毕竟都在一个太学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她引着朝慕说,“如何?是不是很开心啊,毕竟小时候他最喜欢你了。”
朝慕缓慢摇头,水润的杏眼眨巴两下,有些不高兴,“弘济哥哥好像不喜欢我,他寻了个玛瑙的镯子要送给辰玥,见我去了才要给我。”
朝慕低下头,眼睫落下,带着小女儿家的娇气,“我没要。”
皇后面露诧异,“竟是如此?他可能是不知道你去太学院吧,不然你俩有婚约在身,他有什么好东西定然先紧着你给。”
朝慕不吭声,只坐着吃糕点。
“吴成海,”皇后朝外喊了一声,皱眉询问,“去看看皇上下朝了吗,说好要见福佳的,怎么这么半天还没来。”
吴公公躬身回,“皇上散朝后被几个大臣拦下了,如今许是正在御书房议事,一时半会儿的来不了。”
皇后又问,“那俪贵妃呢?”
有丫鬟站出来回,“娘娘,贵妃娘娘说她今日偶染风寒怕将病气传给福佳郡主,就不过来了。”
意思是皇上来不了,贵妃也来不了。
皇后目露怜爱地看向朝慕,“你瞧,都忙。”
“我知道,”朝慕格外能体谅,放下茶盏起身行礼,道:“那福佳先回去了。”
皇后站起来,抬手摸摸她的脸蛋,“好孩子,路上慢着些,等明个闲下来我再喊你进宫说话。”
朝慕福礼告退。
她朝外走,皇后目光落在她衣裙上,等她出了宫殿,皇后才轻声叹息,“模样像极了朝蕴。”
她话音落下,宫殿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身着黄袍,“是啊。”
尤其是这衣服的颜色,是朝蕴长公主最爱的颜色。
皇后朝着皇上轻轻福礼。
皇上今年五十多岁了,头发鬓角花白,连胡子都是花白的,虽一脸疲态可神色威严不容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