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春不知寒(147)

“此事千真万确,老李可用性命担保。”

“若是真的,那么这笔国库一定非同小可,只有极少数的内臣,或者官家最亲近之人才知晓。所以...你跟我谈及此事,是想让我出谋划策,帮你来推断谁是这个幕后主使?”

“不错!老李请辞还乡已近二十载,对朝中大势虽有耳闻但早已背离核心,这二位少侠,随是将门之后,但也早已远离朝廷,流落江湖。此奸徒不仅谋害了他们的至亲,如今更是滥杀无辜,企图颠覆大宋基业,这一切还仰仗张大人。”

“你又如何断定此人仍在朝中呢?”

“无法断定,只是猜测,因为能调动得了如此大势力之人,即便不在朝中,也必定在朝中拥有任其支配的势力。或许在朝中,不只是一人,而是一派,大人可有线索?”

“若此人如此处心积虑挖出神宗国库,剿灭王安石党羽,那么应该是元祐旧党无疑。

朝中如今最得势者唯蔡相莫属,自我政和元年被贬,蔡京重新上位更是如日中天。但是他早已是只手遮天,没有必要费那么大的周章,又结合武林人士去追查二十多年前的所谓宝藏。还有一个原因是蔡相虽奸匿,但其亲弟蔡卞乃王安石之婿,因为这层关系,蔡京是拥护新政之人,这一点没有异议,张某觉得可以排除他。除了蔡京,早些年尚书左丞赵挺之赵相也曾手握重权,他同我共事多年,也算三朝老臣。赵相倒是与蔡京不和,不过他戴护新法,必定不屑与元祐余党苟同。再者赵相大观元年已卒,至今五载有余。虽有三子,但在朝中均不任要职,也无结党,所以赵挺之这边也几乎没有线索。再者就是政和元年拜相的何执中和如今的中书侍郎刘正夫,然此二人皆为蔡京之党,虽居高位却无高才,乃迎时上下,持禄养权之辈。吝啬爱财,但恐不敢违蔡相意,此二人的动机尚不足。”

“这么说来,朝中并无人可疑?”李崇克带着失望问道。

“也并不能完全排除所有人,或正如你所说,此人并不在朝中,而朝中却有人与他内外接应,此人虽不一定居高位,但可调动某些势力,只是张某一时还猜不透罢了。”

李崇克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开口:“大人可还记得卢昭义此人?”

“卢—昭—义?你说元祐年间的右骁卫上将军卢昭义?我记得此人,当年是高太后身边的红人,可是他在朝不久,后来便突然销声匿迹。”

“这个卢昭义当年突然暴毙,但崇克大胆,我猜测他根本就没有死,而这个所谓‘大将军’无论身份、动机、武功、年纪各方面都与他十分吻合。因此很可能就是当年的右骁卫上将军卢昭义!”

“那么多年,朝中有将军之衔者不计其数,单凭这一点就断定是他怕是过于武断。”

“崇克明白,此事还有待查证,此刻不便细说。但崇克还想请张大人替崇克多留意这朝中变化。”

“提到这朝中变化,你刚才所说的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我,近年来朝中有一桩难事一直困恼官家。”

“张大人但说无妨,有用得到崇克的地方,我一定竭尽所能。”

张商英的面色突然变得凝重如山:“你可曾听过‘当十钱’?”

三人一听此言,都疑惑地看着张商英,而李崇克率先发出一声诧异的惊叹,他疑惑地看着张商英:“你是说?”

张商英微微颔首。林于二人迷茫地看着对方,不明就理。于墨霄道:“张大人,李伯伯,当十钱我们都知道,早已经通行数年,这与此案又有什么关联?”

张商英起身,放眼亭中柱廊上的一幅对联,其上写道:竹露闲夜滴, 松风清昼吹。正是孟浩然诗中的名句,意境清远高逸,他伸出昨手拍了拍那个如行云流水般书写的“清”字,仰首道:“ 大宋自开国以来标准钱币面值为一钱铜币,但到了神宗新政时期曾铸造过当二钱的铜币。崇宁元年,蔡京任相,重推新法,期间需要大量铸币,导致铜料短缺。加之百姓大量敛财存币,市面上钱币流通不畅。当时陕西转运副使许天启为迎奉蔡京,请求朝廷铸造当十钱,以一枚大铜钱币充当十枚铜币使用,以缓解铜币缺少之困。”

“这听上去倒是可解官家燃眉之急的法子,有和不妥?”林寒初道。

“起初这是个奏效的法子,可是一旦打破了实行多年的制度,很快就各种为了降低铜料短缺的法子层出不穷:比如用铁和锡来代替铜铸币,使用票据、度牒、纸币来代替钱币交易若干货品。更严重的是,引发了民间私铸盗铸,于是钱法大乱。国之铸者一,民之铸者十,钱之利一倍,物之贵两倍。私铸不已,则物价益贵,刑禁益烦。” 张商英讲到这里,连连哀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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