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负责将许溪云带到冷宫,见到那位,至于她们说了什么,她不感兴趣,皇后也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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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内已早早地点起了灯,映的灯火通明。门窗上照出绰约的人影,看上去人还挺多。
只见门外候着的公公侍卫皆是一脸严肃,如临大敌。许溪云又走近了两步,这才找到原因。
门内叮呤咣啷的,不时传来怒骂声,一听便是有人在发脾气。在这个地方敢如此发脾气的,想也知道是哪位了。
领头公公见芊月带着许溪云回来了,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哎哟,你们可回来了。”
芊月的心已经不在这了,许溪云是死是活真和她没关系,可还是顺着问了句发生了什么。
那公公不好多说,挤眉弄眼,唉声叹气,“今天宣许姑娘进宫,本来是好事,结果...哎呀!”
“许姑娘还是自己赶紧进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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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溪云进殿时,和昶帝正背对着她,呼吸起伏明显,明显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澄黄的龙袍在烛火的照耀下晃得人一时失了神。
听见有人进来,殿内的人皆回头朝她的方向看来,除了太子熟悉,竟还有不少陌生面孔。
许溪云望向带头跪着的那个瘦小干瘪的小老头,唯他的目光灼灼,让自己无法忽略。
“许溪云,朕今日本是要嘉奖你,想让你进司天监做女官,不知你可愿意?”
和昶帝悠悠转身,声音浑厚,让人听不出来情绪。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在许溪云身上扫视,充满了探究之意。
“父皇!我刚刚说了,她....!”
太子听皇上这样问,急了。方才他好说歹说,明明父皇气得发了这么一通火,怎地见了许溪云还是要封她?
皇帝左手微抬,止住了太子接下来的话,只继续盯着许溪云,等着她的回复。
全场寂静,所有人的视线都急切地集中在许溪云的身上,仿佛她接下来的话便能决定一屋人的生死,落针可闻。
许溪云镇定下来,听着自己的心在胸膛里响若擂鼓,她离她想要的东西越来越近了。
满室寂静中,许溪云跪了下来,耳边只剩自己清脆坚定的声音:“民女愿意。”
话音落地,屋内一大半人竟都笑了。
尤其是和昶帝,竟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刚才大发雷霆的另有其人。
程硕不死心,扯着嗓子继续喊:“父皇!你明明知道司天监从未有过女官!刚刚我呈上去的您也看了!她没有路引,也没有在城门记录,随意出入京城,这次一离开就离开了这么久,谁知道她在外面做了什么!”
许溪云闻声望向程硕,他还真是跟鼻涕虫一样甩都甩不掉。
竟一直盯着自己的行踪,还在皇上这里参了一本,试图阻拦她的仕途。
她刚想反驳,有一个人的声音却抢了先。
“谁说没人知道她在外面做了什么?我知道。”
当这熟悉的声音响起时,许溪云甚至有一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说以他的身份出现在此处十分合理,可他费尽心思瞒了自己那么久,难道这层面纱今日就要揭开了吗?还是说他依旧有别的手段还未使出来。
在呼之欲出的答案中,许溪云和众人一齐偏头看向了来人。
第73章 父皇
因着并不是上朝, 程砚没有穿着官服。但也和早上许溪云看见的那一身不一样,许是特地回家换过。
平日里程砚偏爱月牙白沧浪秋葵黄等色系,看着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许溪云还是头一次见他穿了霁蓝色的长袍,整个人显得沉稳却又透着疏远。
许溪云眼看着他从门外走来, 他遮挡住门外渐沉的暮色, 脚步略过自己, 又略过太子,直到在和昶帝面前站定, 也没往自己身边分一丝目光。
“父皇,许溪云出城一事,儿臣早跟您汇报过。此次潭州的灾情,也是多亏了她从中协助。”
是熟悉的声音, 也是熟悉的面孔, 只是陌生的身份。
许溪云面无表情地跪着,任由程砚将他们之前去潭州的事情又解释了一遍。偶有和昶帝问她,她也不做争辩,只淡淡地应,淡淡地补充。
自程砚走进来那一刻起, 殿内的氛围便有了反转。那几个极力支持许溪云入司天监的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以那跪在最前面的干瘪小老头最甚。
见和昶帝脸色渐缓,满意得直点头,他竟自行站起了身走到一旁自顾自地坐下了。
许溪云瞠目结舌,其他人却都见怪不怪。
那小老头唤来小太监奉了茶, 鼻尖凑近狠狠吸了口, 直到热茶的香气充斥着他的鼻腔, 他才依依不舍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子上。“皇上,您只说让我陪您演戏, 也没说演戏要跪这么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