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臣抽回胳膊, 淡淡道:“这种事, 兰折就够了。”
“谢、”他抬头, 对上谢不臣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深色墨海的眸子下氤氲着汹涌狠戾, 仿佛下一秒就能迸出将他生吞活剥似的。
西青唯唯诺诺:“我知道了。”
他缓缓拿出那条平安扣,递过去:“我找您来,是想把这条平安扣还给您的。多谢您在四年前对我出手相助,否则我绝不会有今天……您可能忘了,但这条平安扣确确实实是您送给我的,可以问兰折秘书,当时所有的话都是由他转达给我的!”
听他说着,谢不臣目光愈发深邃。半晌,他才抬手抽走那条平安扣,问:“兰折?”
“对,是兰折秘书,谢总我真的没有撒谎。”西青见他收下,激动得嘴角合不拢。
谢不臣盯着那块水润洁白的和田玉,整个人冷淡的像尊雕塑:“如果知道你如今会变成这种人,宁愿当初没有救过你。”
“谢不臣……”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
“……”
“谢总。”西青咬着嘴唇,他听到自己声音颤抖道:
“您慢走。”
谢母被谢狩关进东宅,没有命令和权限不得任何人入内,周家得知后叫嚣逮捕季钰的动作也逐渐消停,在外围观望着谢家的态度。
后来谢家找人打点关系,暂停上面对季钰下达逮捕令的审核,周家这才终于火烧屁股,连忙派周密以恭祝新婚的名义来打探。
“这是我爹在非洲拍下的上好蓝钻,请少奶奶笑纳。”
西青身后的佣人接过礼品,带着剩余人退下后,西青才笑道:“你我之间太客气了,应该是我带着礼物去感谢您才是。”
周密摊手:“我也没有吃亏啊,该解决的都解决了,而且周行那兔崽子昨天在餐馆闹事被警察抓走了,我现在彻底没了阻碍,周家家主被我吃定了!”
周行虽然呆,但运气就是忒好了点。
原本周密哄着他去接手周家行情不好的远洋商船,扔给他一批没人要的军大衣,结果周行路过欧洲时正好赶上百年不遇的大寒潮,又正好赶上俄罗斯天然气涨价,那一船大衣都不够买的。
第二次,拉了一堆国内二手自行车,途径非洲,非洲基建基极差,基本土路,汽车买不起也舍不得开,而国内自行车便宜结实耐.操,不少人争着买用作运输,结果又不够。
第三次,周密被朋友坑了,手头滞留好几万只猫,索性一股脑全扔给周行,结果不言而喻,纽约常年老鼠横行,鼠疫成灾,一轮船猫又买爆了。
……
诸如此类,周行在周家三年,势头迅猛,如果不是爹娘故意打压,他这个嫡长子的继承人的位子早就被抢走了。
现在冤家没了,祸患也没了,周密自在的天天放鞭炮。
—
等季钰匆匆忙忙地签完保证书,把周行保释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天地间仿佛只有黑夜与灯光两种。
季钰和周行在一前一后地走着,耳边鸣放着谢家鞭炮锣鼓,半边天几乎都被染成了醒目的红色,冬天的冷风呼啸过脸颊。
omega、alpha、路灯,影子拉长,周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头不安地扣着指甲。
“周行。”
季钰停下脚步,转头唤了一声。
周行内心咯噔一下,紧张僵硬地抬头:“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惹麻烦了。”
季钰一怔,才反应过来周行说的是这件事,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周行脑子直,许多事情不会拐弯,今天去餐厅吃饭恰巧又碰见个黑心的老板,结账的时候见周行憨直想坑钱,一千五的饭钱收两千八。
周行伸手指头数了数菜:“我算了三遍,是一千五。”
老板:“这位少爷,你点的是套餐,这个套餐的费用是两千八。”
一顿饭钱的事,大多数公子哥根本不在乎,直接把钱扔下了事,毕竟争辩耽误的时间,他们能挣十顿饭钱。
老板就是吃准了阔少爷们的性子,结果碰上个硬茬。
“一千五。”周行重复了一遍。
老板:“这些菜加上白兰地确实是两千八,是您算错了。”
周行茫然:“你们没给白兰地。”
老板:“你没让我上当然没有。”
周行眼睛一瞪:“你没说有我怎么让你上?”
老板恼了:“你没让我上我怎么知道你要喝?”
“我没喝!”
“你没让我们上当然没喝。你想赖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