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黑衣保镖下楼,冲过来毫不客气地拽着谢母拖走,谢母挣扎的眼睛猩红,浑身凌乱,拼尽全力的挣脱他们,但嘴上也没停:
“你就这么爱她是吧,可她早就死了几十年了,骨灰早就烂的发霉了哈哈哈哈哈,谢狩,你不知道吧她到死都不知道你喜欢他,因为我告诉她季长风是被你杀的!是你害死了秦家全家!哈哈哈哈哈谢狩!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跟那个贱人好!我就算做鬼、下地狱也要诅咒你们不能在一起!”
那群人是谢狩的雇佣团,只听命谢狩,于是在与谢母拉扯时丝毫不留情,不一会谢母脸上便挨了几下,嘴角咳出血渍。
“秦音!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贱人,死了也不消停,竟然还让你的儿子继续过来作践我们谢家、作践我的孩子!我当初就应该一刀捅死你!放开我啊啊啊啊!”
谢母被那群雇佣团锁住手脚,抬起来扛走了。
她的声音愈来愈远,胡呦呦劫后余生地拍了拍胸脯,心疼地碰了碰季钰脸上被指甲抓住来的血痕:“听了你们的事后我赶紧从白玉为堂回来,这些天也一直在想法子给你们通风报信,可谢家的防守太严了,我没帮上什么忙……”
“谢谢你,胡小姐。”
季钰笑了一下。
胡呦呦脸红:“啊、不、不用客气的,夫人她刚才去了谢董事长那里,我在门外听到他们在争吵,说什么‘别人妻子’‘下毒’什么的。出来就这样了,你没事吧。”
季钰说他没事。
胡呦呦委屈着脸,不想让他走,就捏着他的衣袖,磨蹭道:“谢总刚才也生了好大的气,回去就跟张斯瑞说准备跟西青婚礼的事,贺兰山现在正劝着呢。季总,你们分手了?”
“嗯。”
“啊?谢总同意了?”
“……嗯。”
季钰说:“缘分尽了,其实有些事情顺着命运走会顺利很多。”
上一代人的恩怨延续到这一辈,他与谢不臣中间其实隔着的不止一星半点,而是数条人命堆积起来的大山。想要他们奔向彼此,都要先踏过亲人们的尸骨与血肉,
他们在相爱前,便已经被深深埋下了无法拥抱彼此的种子,生根发芽,最终在彼此间落下一道坚固的壁垒。
胡呦呦焦急万分:“为什么!”
季钰顿了顿,说:“没有为什么。”
他抬起沉重的脚步,转过身子眺望身后的高楼。
暖黄光亮落在他脸上,平添了一份柔和的伤感,所有的虚弱和苍白都隐匿在他颤抖的内心下。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完整地看到二楼明亮的阳台上站着的是谁:
罗伟、西青,以及站在中间、威严的谢狩。
背着光看不到表情,但却能身形轮廓,感到谢狩满意的一抹浅笑。
其实或许在某些人相遇的开始,关于他们的结局便已经被人书写好,有些快,有些慢;但不论如何,它都会在岁月长河中的某个节点悄然而至罢了。
第25章
谢不臣结婚这事, 最高兴的应该就是西青了。
他拿出珍藏多年的平安扣,那是一条剔透的和田玉制的,价值不菲。
这是他后来穷到吃不起馒头、落魄到在大街睡纸箱也舍不得拿来换钱, 对他而言, 这不仅是一条平安扣, 而是救他于水火, 带着他驶向灯塔的帆船。
这是谢不臣给他的, 他这条不值钱的命也是谢不臣救下的。
目光缓缓柔和, 着如春日傍晚的太阳般温暖,西青珍重地双手将那条平安扣贴在胸口, 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谢、谢不臣……”
这是第一次直言他的名讳,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 却让他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般的悸动。
一想到以后,他会和谢不臣结婚生子, 相守一生;会在万家灯火团圆的时候陪伴彼此;会在情意正浓时吻向对方……
谢不臣, 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了。
西青整个人都烧红了。
缓和了一会后, 他带着那条平安扣去主宅找谢不臣。
主宅佣人都在张罗婚礼事宜,宏大的礼堂、繁琐的流程以及各种款式的花篮……锃亮的地板映着数只凌乱匆忙的脚步。
谢不臣在一众匆匆行人中路过。
“谢不臣。”
西青轻咬嘴唇, 一把环上他健壮的臂膀, 软弱无骨道:“谢伯父问我戒指准备的事情,我思来想去,还是我们一起去挑吧。我……我想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