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恪停在门口,门一直半敞着,似乎是为避免不必要的流言。
沈囿走进去,二十七楼往下,夜色降临,灯光璀璨繁华,是一片极美的夜景。
祁禹时示意她看选桌上的项目书。
沈囿拿起来看了眼,都是大投资的电影和制作项目。
“喜欢哪个?”
沈囿放下,“都不选。”
“我不需要人捧我。”
“过来。”他低低道。
沈囿往前一步,眼底清冷淡薄。
他取下眼镜,目光从薄唇游离。
柔软微蜷黑发遮住白皙肩背,牛仔裙纹路向下,勾勒出纤细腰身。
男人侵略气息冷冽无比,他一手就揽住她腰。
眼底情绪埋藏很深,舍不掉的情深,捏住她下巴,“囿囿,你想要什么?”
沈囿仰头,脖颈纤长如天鹅颈,她回视过去,眼睫纤长,一双清冷狐狸眼眼底,看不见欲望,也看不见爱慕。
她淡淡开口:“祁先生,我无欲无求。”
第64章
指尖一顿, 祁禹时垂眸,苦笑了下,“囿囿, 要我怎样做才肯原谅我。”
他多希望能抓住她, 可每一次, 无论他怎样努力靠近, 她始终都是那副漠然冷静,冷静至残忍的情绪面对他。
他好像永远抓不到她,挽不回那颗心。
漆黑眸中有骄傲碎掉,他从未觉得如此无力。
“从前是我误解你, 从世俗眼光里去批判你, 阻碍你的事业, 我那时太自负,我以为我不会对任何人动心, 不懂得去爱, 不会非谁不可。”
祁禹时伸手轻轻拂过她脸庞黑发,“我害怕你这样的眼神, 漠然至空洞,在扎达寺那半年你是怎样过的?”
“重要吗?”沈囿推开他,“都过去了。”
她的话如一把刀,决绝锋利, 割破所有,鲜血淋漓,“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们这样的人有真心吗?”
“陆群, 梁津, 还有谁?”
漂亮双眸里满带倔强冷漠,沈囿提醒他, “还有,我曾经天真幻想到要为你生一个孩子。”
“你又是怎样对我的,忘记了吗?”
“祁禹时,你在和你的未婚妻商量怎么处置和我的私生子的事!”
眼尾泛红,祁禹时伸手想抓住她,“我会保护好你们,我当时是接受了我们会有孩子的事,周乔,她是家族联姻,牵扯利益很多。”
胃部绞痛起来,祁禹时痛苦得脸色泛白,伤口上仿佛长满潮湿青苔,一动就彻骨的疼。
“牵扯很多,你不还是退婚了吗?”沈囿冷冷质问。
“祁禹时你真虚伪。”
心口扯着疼,在纽约的那一年他不愿再去想,应酬与政府官员斡旋,发了疯一样工作,养出一身病,还曾经胃出血进过ICU。
都是靠着要见她娶她的念头支撑过来,他得站到最高处,才能俯身来爱她,才有资格护住她。
赔了两年自由,换来永远消不掉的隔阂。
无力辩驳,祁禹时垂下头,“对不起,囿囿。”
“对不起,你可以恨我,可以报复我,可以把我所有曾加诸在你身上的都还回来,但请别像陌生人一样看我。”
“我曾经当你是我唯一妹妹,我唯一的爱人。”
胃部疼痛至蜷曲,他坐在椅子上,脸色泛白,第一次表露出如此痛苦神色。
这也是沈囿第一次看见他这样。
桀骜不驯不服所有人管教的少年,毒贩窝里摸爬滚打一圈,一身狠厉,从没对人低过头。
沈囿看着他脖颈的青筋,忍耐克制的情绪,冷冷开口:“我不原谅。”
“你也别想再用权势令我屈服。”
“祁禹时没用,这样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忍疼忍得青筋暴起,祁禹时苦笑着没回应。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唯一能让她靠近自己的方法。
“囿囿。”
“我爱你。”
后退一步,沈囿转身离开,没再停留。
林恪连忙进屋去查看他伤势,手臂结痂的伤口崩裂开来,血珠顺着手指往下流。
联系医生,林恪立刻扶着他去了医院。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祁禹时那样脆弱的模样。
在医院病床上,输着点滴,胃部痉挛疼痛,面色苍白清瘦,翻阅着那些早已翻烂的日记,一遍一遍自虐般回想她与她说过的字句。
握着笔他描摹出女孩的侧脸。
从十七岁到二十六岁,快十年过去,爱一个爱到骨子里去。
医生会诊,他在纽约胃部就不舒服,肩膀伤口也有发炎情况,忍耐着十三个小时长途飞行才回来,就为了阻止她拍那场戏。
胃病加重,有出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