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囿静静开口,“勉强不会有结果,你结婚吧,不要找我。”
清瘦脊背弓起弧度,祁禹时掀眸看她,喉结微滚,嗓音喑哑,一字一句道:“我偏要勉强。”
“与你求一个结果。”
眼睫颤动了下,沈囿那刻在他眼底看见了她年少时喜欢那个桀骜散漫的少年。
宣纸被揉皱,抄写的心经晕染,墨迹散开。
她的手腕被一双结实有力大手箍住,手背青筋毕现,肌肉线条流畅,他把那枚穿了红线的平安符系在她的左手手腕。
她皮肤细腻光滑,被磨红了点。
感受到他凛冽气息,沈囿恍了点神。
听见他声音,“要平安,扎达寺很冷,可可西里太苦,芝加哥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公司安排给你的工作不喜欢就不做。”
“我要你平安,不要再有险事。”
他嗓音温柔又带着偏执,低头,稍短额发轻轻擦过她的皮肤,骨节修长的手指在为她耐心的系平安符的环扣。
眼皮一抬就能看见他,锁骨往上,下颌流利,偏白耳骨上一抹黑色细痣。
相靠得近,几乎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胸膛的温度。
呼吸温暖,他们曾抵足缠绵过,相拥相爱过。
平安符不大,只有半个拇指大,三角形的,保存完好。
怔了下,沈囿不知,原来她这些年的经历和遇险,他都知道。
“戴上,不能取了。”他低低道。
理智寻回,沈囿推开他,手刚好压在他伤处,“就算这样,我也不会爱你。”
“你走。”
毫不留情的一下,伤口剧痛,疼得麻木了,祁禹时嘶了声,眼底第一次有受伤神色,左臂垂下,几乎使不了力。
疼得发木,他笑了下,不及眼底,压抑又深情,“好样的,沈囿。”
沈囿把宣纸揉成一团,扔他面前,“滚。”
第45章
烦躁隐痛, 祁禹时起身,忍着疼痛,抬步往外走。
天阴了, 云怎么也遮不住这巫山, 心底悸痛, 无法消解。
祁禹时脸色苍白, 握那有瑕疵的陶瓷小兔,不松手。
林恪从远处上前,恭敬道:“祁总。”
他一路径直出了寺庙,上了那辆黑色幻影, 也没再回头。
沈囿看着手腕平安符, 他系的环扣并不好解, 绕了好几圈。
也就作罢,沈囿拾起宣纸, 继续抄写, 不到几笔就停止。
…
傍晚,山腰寺庙里点起灯火, 火光明亮,照亮微微漆黑的夜空。
僧人诵经超度,前来参加活动的人围在阶梯两侧,周围有人点蜡烛, 寄哀思,祈求灾难少许。
沈囿一袭素白衣裙,长发散在腰后, 没施什么脂粉, 却也干净漂亮得出尘。
手持盛放灯油火苗的提漏,她一步一步从阶梯往下, 一盏一盏的点路边的蜡烛。
火光映出她侧脸,微微苍白,唇色也偏淡。
现场除却经声外一片安静,人们闭眼默哀,灯光熄灭一分钟。
沈囿站在蜡烛旁,闭眼默哀。
经声低转,佛像庄重威严,绑了白绫的逝去的人的遗物放在旁边,一片哀伤。
祝宁和梁津也站在一旁,默哀祈福。
默哀仪式结束,有人自发捐款,一部分香火钱,一部分用于弥补安抚那些失去亲人破碎的家庭。
全程沈囿站在蜡烛边,随着流程走,孤身一人。
而不远处黑暗里面,傅青森看见敬了一柱香的男人,静静道:“她一直很后悔自己没能救那对母女。”
祁禹时安静的看向站在阶梯上一袭纯白衣裙的女人,清瘦美丽,似乎很难过。
心也被牵动,祁禹时低头写了一张支票,递给林恪,“拿过去,捐了。”
傅青森也被触动了,轻轻开口:“阿禹,你还好吗。”
他进山的时候也见到了那处废墟泥土,只不过早已倾塌,雨势模糊双眼,他没有想到那下面压了人,也救不了他们。
伤口换药后,又从医院过来,不远不近,只是看着她,沉默守在一边。
“要不要过去?”傅青森问。
“不必了。”叹了口气,祁禹时声线低淡,也含着不能靠近的苦楚,“她现在不想见我。”
…
沈囿离开寺庙,暂居在酒店。
她在寺庙里点蜡烛祈福的照片被人传到网上掀起一番讨论,说她低调善良热爱做公益,评论一片夸赞,将她捧得很高。
她接了几个公益广告,将所得收益都捐给了帮助偏远地区妇女儿童购买卫生物品的基金里面去。
《破译》剧组联系她,剧组后期拍摄场地改换到京岭。
她抽了一周时间回上海,拍摄前半部分没拍完的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