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齐周却格外不同,不仅身量还是那般没有丝毫变化,若非肚子一点点变大,只怕谁人也看不出他怀着孩子,便是容色也是更加好了。
“这孩子怜惜他爹爹,也不闹腾。”
说到孩子,齐周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轻轻扶着肚子,说来也是奇怪,除了那次孕吐查出有孕外,竟是再没见半分折腾,除了偶尔胎动让他新奇,这孩子当真称得上是安稳了。
“真好,我若是能和姐夫你一样就好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家妻主生个一女半儿。”
齐周想着那休息一天能来山上找两趟冯草的宁月,看着他一副小儿女模样,揶揄道:“你啊,也该快了。”
冯草脸上泛起红晕,“姐夫你就别取笑我了。”
此时,府城城外。
两辆马车交头碰面,宁余掀开车帘看着对面之人,无奈道:“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你便不要再拦着我回家的路了,我家夫郎怀着孩子只怕是望眼欲穿,下次,下次京中再见之时我定再打一场。”
苏一鸣马尾高高束起,闻言眉头锁紧,似在思索,见状,宁余连忙低声嘱咐车夫道:“快走快走。”
“你——”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苏姑娘,京城见!”
看苏一鸣没有再追的想法,宁余松了口气放下帘子,总算是逃离了纠缠。
这苏一鸣,乃是府城虎头镖局的少东家,此次在武试中遇上,宁余使了一点小计策堪堪以一招胜出,拔得头筹。
所谓文不争第一,武不争第二,这苏一鸣自幼习武,此次朝廷开放武举选拔将才,她本是冲着武状元去的,自然没有把视线放在府城。
谁知便是这小小地方,竟然出了个宁余,一身巨力力大无穷,一时不慎便输在她的手中。
她自然心有不甘。
自从排名下来,她便打听了宁余的住处,日日纠缠,非要从她手上赢回来不可。
而宁余,心心念念都是自家夫郎,来了府城,回去怎么能不带些特产回去?
因此几次三番拒绝她的邀战,一直忙于采购礼物上。
这次,宁余出城准备归家,苏一鸣再也等不了了,亲自来堵她,为的就是一战。
宁余虽然不怕她,但是她自幼习武,根基扎实,打起来胜负难料不说,弄得一身狼狈,怎么回家见夫郎?
许久未见,她当真是思念的紧。
特别是想到自家夫郎怀着孩子,便更觉时间紧迫了。
她得赶紧回去。
这天,平陵村上空终于放晴,齐周终于可以去镇上医馆看看了。
自从怀了这个孩子,他事事小心,被冯草看着,便是下小雨也轻易不敢出门,唯恐地湿路滑出了意外。
而他,苦等宁余不来,也觉得该转换一下注意,不能沉浸于此。
在医馆忙碌了一日,齐周总算抬起头来,看着外面发黑的天际,恍然间清醒了过来。
该回家了。
想到那个家,漆黑孤冷的床榻,他归家的心思也淡了些。
“走吧。”看着等在一旁哈欠连天冯草,齐周开口道。
他想不想回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得送冯草回去。
到了山下,齐周看着昏昏欲睡的冯草,开口道:“时候不早了,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可以的。”
“姐夫,我不困的……”
“都到山脚下了,出不了什么事。”齐周执意道。
冯草看他意已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把齐周放下,打着哈欠往家里赶。
齐周漫步山间,不疾不徐的往山上去,夏日里风并不凉,但他却觉得凉到了心底。
似乎从宁余走后,他的心也冷了下来,好久没有感受到温热。
到这时,他不禁有些后悔,后悔没有随他同去。
他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黏人的人,但如今……
他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恢复了些精神,加快了些步伐朝着山上走去。
忽然,一道明亮的烛光出现在眼中,山间小院不是往日的漆黑一片,它亮起来了。
齐周脚步一顿,心里隐隐有了期待,脚下加快,甚至提步跑了起来,在靠近小院时,他一整个心如擂鼓,眼睛四下搜寻着熟悉的身形。
直至打开院门,闻到一股熟悉的饭菜香味,灶房屋门打开,女子双手各自端着菜盘,看到他时眼前一亮。
齐周已经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了,手上提着的灯笼摔在了地上,他疾步上前,一下子就扑进了女子的怀里,长臂一伸,紧紧抱住了女子腰身,躬身弯腰下巴埋在女子颈窝,与她紧紧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