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金宝也是识时务,顺势便投靠了宁金银,时常一同出入,借着王家供养,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王员外借着宁家的名头,在这附近可以说无有对手,在山林间开了一家大赌坊,吸引着村子里的人与去往温泉山庄的富贵人家来赌,赚了个盆满钵满。
干枯的好似树皮的手微微抬起,轻轻摆动,宁阿奶的眼皮合上,眼前划过过往种种,若是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会替她还那赌债。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响起,陈阿大吓了一跳,只见宁阿奶整个身子剧烈颤抖了起来,她眼睛发直,似是忽然迸发出一股力道。
“来人呐,快来人呐!”
——
宁宅书房,宁金银手里捏着一封信,耳中听着外面的动静,手指微微颤抖。
就在不久之前,许久不曾联系的宁余竟然来信了,宁余要回来了。
如今宁宅这副模样,万万不能让宁余知道。
她第一时间去找了王员外,与她商议事情要如何处理,这宁余向来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如今她发达了,若是发现她的所作所为,定然不会轻易饶了她,便是宁家,只怕她也控制不住。
当务之急是开在山间的赌坊不能被她发现了。
王员外眯着眼睛看着她,心里也在盘算着,看着宁金银颤抖着身子仿佛怕极了的模样,她摇了摇头,这宁金银是个不顶用的,从她口中得知,若是那宁余当真回来,只怕她也未必能得多少好。
不过......
几番盘算,她视线落在信上看了又看,忽然脸上露出笑容,亲自扶着宁金银坐下,安抚道:“怕什么,只要宁家无人开口,这赌坊隐秘,想那宁余既是武状元,又授封大官,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你只管......”
外面声响越来越大,宁金银抬眸,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宁月被拘禁在自己的院子里,听着动静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却被守在外面的人拦着无法前去,看到宁金银,宁月眸中露出敌意,质问道:“阿奶怎么了,你对奶做什么了,你放我出去!”
“宁月啊,你阿奶也是我娘,我能对她做什么?”
宁金银施施然的朝着里面走去,宁月看了一眼外面守着的人,转过身来看向宁金银,迎上宁月凌厉的视线,宁金银眸中神色一顿,扫了扫里屋,看到宁月瞬间警惕,站在了她的身前,她这才笑眯眯道:“女儿啊,你是我闺女我能对你做什么,我此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宁余要回来了。”
屋内安静了一瞬,看着宁月防备的神色,宁金银一脸无语,“我骗你作甚,虽然你我之间有些误会,但是好歹也是母女,我是来与你商量要怎么迎接你姐姐的事......”
“你会有那么好心?”听着外面越发嘈乱的声音,宁余神色不安,看向宁金银,“奶奶到底怎么了,你先让我去看看奶奶。”
宁余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她不知道宁金银在打什么马虎眼,但此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她上前一步抓着宁金银的袖子央求。
“你怎么不明白,宁余要回来了,若是...若是娘她在宁余面前说些什么,你我哪里有好果子吃?”宁金银回抓住宁月的手臂,脸上神情夸张,近乎走投无路,透着些疯魔之感。
无端的,宁月想起了那被赌坊坑害到家破人亡的人们,两年前,变卖家财儿女的赌徒便是这样子投了湖,她曾巧合之下见过这幕。
如今,两张癫狂的面孔融为一体,化为眼前宁金银带着几分央求的脸,宁月话头一窒,颤抖着张口劝慰道:“娘,赌场害人,所有盈利皆是人血化成白花花的银子,余姐若当真要回来,你与她说清楚一切,说不定还有一条生路......”
“够了。”
宁金银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听不进所谓的劝告,她享受惯了奴仆成群,一掷千金有人兜底的日子,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一切去寻求什么所谓的生路?
“宁月我也不妨告诉你,今日娘病重只怕难以撑过去,等到宁余回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也要想清楚,你是我的女儿,还有你的孩子,我若是入了牢狱,以后你的孩子也没了远大前程,你不是还让她读书识字,你想这般断送了她吗?”
宁月心底一沉,回过头就看到内室探出小小的脑袋。
“我们与那宁余不过是隔着一层,她回来待不了多久就要拍拍屁股走人,到时候又有谁来管你我死活?只要你与我一心,以后这宁陵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到时候不用宁余,娘给你银子,供养这孩子读书上学堂,到时候咱家也能出个状元,何须看他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