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仍是那副循循善诱的模样,所思所想都是在解决问题。
沈确看了她半晌,忽然笑意一绽,张口便道:“妻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元翎一愣,旋即失笑,分明做的是高傲不屈的模样,偏生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好听,她忍不住调侃道:“你也就会嘴上说说,若是当真如此便好了。”
“走,回京。”沈确没有回应她这句,反而一转身翻身上马看向前方。
元翎眼前一亮,却并未去牵一旁的马,反而拽着他手中的缰绳一个翻身,便把男子圈在了怀中。
腰上的手掌温热,透过衣衫传到肌里,沈确一顿,下意识想要伸手去触,却生生顿住。
既然决定告别过去走向新的路途,那他自然也该选择一个最好的伙伴,一个可以掌控且让他欣赏的伙伴,无疑,现下只有元翎能入他的眼。
沈确从来就不是扭捏之人,既然下定了主意,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他的手落在女子手背,任由这温热穿遍四肢百骸。
第49章 近乡情怯
平陵村, 黄昏十分炊烟袅袅,各家各户灶房内都传出响动,人人脸上挂笑, 擎等着香喷喷的饭菜。
然而村中的一户人家却是例外。
因着宁余的缘故, 平陵村的人们生活质量得以提升,日子也越发有盼头,本应朝气蓬勃, 这宁家更应如此,然而整个宁家宅院却无一丝声响,人人自危。
宁家房屋已重新翻盖,高门大院, 门里门外守着伺候的下人, 各房主人家脸上却无一丝喜意, 原因无他, 只因虽住上了大房子,但没了自由, 轻易出不得门户, 又有什么乐趣?
正房屋内, 陈阿大端着汤药轻轻吹着喂给宁阿奶,昏暗的屋内, 床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独独那双浑浊的眼睛稍稍能动一动。
“老婆子你多少吃些, 这不吃药怎么能行, 有人才有希望,你又何必如此?”
床上躺着的宁阿奶咬紧了牙关, 似是铁了心不愿再受此折磨。
三年前,宁家发生了一桩大事, 戒赌多年的宁金银,竟被发现再次染上了赌瘾。
镇上的赌坊随着七皇女倒台也消失于无,但所谓一鲸落万物生,没了人压着,多的是有想法的人开了大大小小的赌坊,在民间隐藏。
所谓赌瘾,便是难戒的恶习,意志不坚之人,稍稍诱惑,便很容易重蹈覆辙。
因着平陵村的崛起,宁家两人也不再去镇上医馆做工,每日在家门口卖些东西,收收租金,也能一家老小吃喝不愁,得亏当时宁阿奶信任宁余,随着宁余与村子里多数人家买地皮时,她们也入了银子。
坏就坏在,这人一旦闲下来,便容易生事。
平陵村集上就有一处不大不小的赌坊,宁金银被带着一赌便再次上了瘾。
初时她还不敢太过放肆,只拿自己攒下的小份银子来赌,可是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把家里的地契都给输了出去,她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回家,在外面过夜差点被冻死在街上,后来就碰到了王员外。
她与王员外一见如故,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王员外便是这赌坊的东家。
王员外做主免了她的赌债,但是她却需要以宁家当家人的名义在赌坊挂名东家。
这就不得不说宁余当官的消息传回平陵村时掀起的轰动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山村出去的女子,竟然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皇宫禁卫,时常得见天子,当真是不得了。
为此,县里特送了牌匾上门,供于宁家祠堂,为此可是狠出了一回风头。
这宁家之人也是水涨船高,宁阿奶出去就没有人不说她好的,便是家里子嗣亲事上面也容易许多。
如今在整个县里,这赌坊兴起不少,但却没有一人能做到当初长乐赌坊的规模是为何,不就是因为没有后台撑着?
王员外也是看中了宁余这京中高官的名头,这才找上了宁金银,可怜这宁金银不知道,还当自己当真是走了运,兴高采烈的应下,回家便与宁阿奶去说,宁阿奶得知她又去赌,一气之下,却是不再顾念亲情,就要把她逐出家门。
宁金银伤心,不解,不明白为何她总是向着那已经分了家的宁余,丝毫不顾及自己亲女的性命,这可不成,逐出家门了她还怎么以宁家的名头挂名赌坊东家?
看着宁阿奶决绝的神色,她心底一狠,便听从王员外的法子,借用王家势力彻底控制了宁家,随后便以宁家的名义入股了赌坊。
宁月也被拘禁在家,宁阿奶自此缠绵病榻,到后来,几乎躺在床上动不了,宁家几房男人都被拘禁在各自房中,有仆役伺候着,每日除了不能出门,别的倒也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