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余之事你可有与他人提起?”沈暨白连夜进宫,脸色并不好看。
齐周摇了摇头, 对于此事他早有布置,他身边的又都是可以信任的人,不可能出此纰漏,除非近日出宫时被人看到了。
“这段时间你便不要出宫了, 先避避风头。”
既不是身边人透露的, 那么此事便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如今葵国使团还未离京, 不是可以让人看笑话的时候。
她唯恐是齐周出宫时行踪被人发现了。
“可是若京城都传遍了,明日朝堂之上……”齐周索眉, 思虑了起来。
“此事不急, 这两日葵国使团便要离京, 你明日照常上朝,不管她们说什么, 对于此事你只需要闭口不谈即可。”
“只怕是我想压着,那些大臣却不肯轻易放过我。”男子为帝, 那些人早就想拉他下来了。
“我心里有数。”
沈暨白离开了, 齐周坐在殿内一手扶着额头发愁,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应当小心些的。
这天晚上他没有睡好,满心都是明日朝堂上的机锋, 以至于第二日他神色疲惫,让人一看便知。
葵国使团滞留京城多时,各项需要谈判的事项也已经谈判完成,几日前他们透露出要离京的意思,今日齐周亲自接见,大殿之上也算为她们送行。
坐在高位之上时,齐周握紧了拳头,下方之人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他敏锐的察觉到打量的神色,然而接受众人朝拜之后抬起头,他却是收敛了心神做出镇定自若的模样张口与葵国使团交涉。
“若不是贵使执意要走,朕还想留使团多多感受一下我越国的新鲜事物呢。”
“越国陛下客气了,我等来越已经多时,也是时候离开了。”使团之人的视线落在上方,脸上看似在笑,眼眸中的神色且并不友善。
齐周也不在意,又寒暄了几句,看下方朝臣难得的话少,他的视线落在沈暨白身上,心里也稍稍安心,只要在送走葵国使团之前压着朝臣不要发声即可。
“要说,近日我等在京城之中游玩,倒是听了些玩笑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知越国陛下可曾听闻?”
“市井之中常有各种言语,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够上达天听的。”
齐周话音落在,葵国使团之人顿住,视线朝着旁边大臣看了又看,却未见一人出头责问。
常听说这越国之中对男子约束极重,如今男帝登基,有那等流言这朝堂之上竟然无一人提起,她琢磨着看向前方那让人忌惮不已的辅国将军。
“沈将军也不曾听闻吗,如今一介男子登上高位为众人膜拜,还做出如此丑行,竟无一人敢发声?”
对于越国皇位更替,她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她不明白的是齐周凭什么能够坐稳这个位子?
“贵使慎言,贵使可知道自己口中说的是何人?”沈暨白冷冷地看下,语气平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使者刚想开口,抬头看过,却见满朝大臣带着敌视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所谓主辱臣死,如今她身在越国,此言若出,便是神仙也难救下她的性命。
她顿时吓得一身冷汗。
尴尬一笑,她方才道:“市井之言,市井之言罢了。”
看着朝堂之上安静一片,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对于她们来说,她是个外朝之臣,有她在,什么国君的丑事都不能放在明面上说,或许不是因为她们不敢,而是她碍事了。
想通了这一环节,她笑着提起了自己离京之事,言明会尽快离京,朝堂上,齐周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下朝之后,齐周回到寝宫,便见沈暨白也追了上来。
“可别高兴的太早,只怕等葵国使团离京,你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齐周神色一凝,他如何能不明白,不过片刻他便收敛了神情,抬起头看着沈暨白笑道:“有姑姑在,我就没什么怕的。”
京城近日新鲜事层出不穷,各大酒楼茶馆街巷,多的是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讨论。
宁余平日里除了上值便是陪着孩子,茶楼酒馆少去,但就这样也让她听到了些消息。
“听说了没,咱们这位陛下不仅有孩子在外,如今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
“好家伙,这还了得,满朝文武也能愿意?”
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如今还要在代表越国最高权利的大殿之上行这样的荒唐事,谁人能够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