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桓摇摇头:“那李将军每日不是在营中练兵,就是带人在关外巡逻,除了抵御匈奴,其余万事不管,与郭开完全相反。”
郭开爱财如命,李牧则是眼里根本看不到钱,一心只想着抵御匈奴,可谓是君主们最喜欢的那一类臣子了。
就是可惜,忠臣难遇明主,摊上赵王迁那么一个庸碌之辈,赵国又是日薄西山。
嬴政叹道:“可惜了一员猛将。”
这样的人才,怎么就不是属于他们大秦的呢。
费桓也叹道:“是啊,如此猛将,又一力主战,时时与丞相郭开产生口角,他手中兵强马壮,郭开非常不安,臣听闻此事,遂将重金送予郭开,兴许比直接送给李牧更有用。”
这也是秦国的老传统了,佞臣用重金收买,忠臣就打出一招离间计,百试百灵,就没有一国能幸免的。
在佞臣里面,郭开也算个中翘楚,主要是收了钱他真办事,在费桓离开邯郸之前,他已经开始向赵王迁进谗言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李牧就要被夺兵权,进都城自辩了。
费桓这么一说,嬴政就放心了,也不亏他在费桓出使前赐了那么多金子。
既然唯一的阻碍就要被铲除了,他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于是费桓回到咸阳第二日,嬴政就下令整军备马,以桓齮为主将,攻打赵国,并论功行赏,封费桓为廷尉左监。
第165章 第165 章
“恭喜费先生了。”
廷尉正、廷尉监、廷尉史都是廷尉属官, 其中廷尉正是廷尉副官,官职最高,其次是左右廷尉监。
廷尉监与廷尉正食禄均为千石, 所以虽然权力没有廷尉正的大, 却依然不可轻视。
而秦国又以左为尊, 左廷尉监这个位置算是顶配了,这也代表着嬴政很看好他, 有继续重用的意思。
费桓坐了十几年冷板凳,满心只想着能被王上重用,从而广大名家,如今总算是见到了希望,扶苏认识他七年,最清楚他想要什么, 所以一见到费桓, 就先道了句恭喜。
费桓行了一礼, 谢道:“都是托长公子的福。”
扶苏摇头笑道:“是父王赏识先生, 与我有什么关系?”
两年不见,扶苏看费桓, 觉得他多了些沧桑之后的沉稳。
同样的, 费桓看扶苏, 也无法再以两年前的旧眼光看待, 想到这两年里, 他根据长公子给的舆图, 找到的一处又一处矿藏, 费桓就再也无法将扶苏当做一个孩子对待。
明明都是深藏在赵国境内的矿藏, 连赵人都不知道地底下有宝贝,长公子又是从何处得知?
这两年的深夜里, 费桓左思右想不得解,心中对扶苏的敬畏却是越来越深。
他曾经想探究过,又觉得这其中恐怕不是自己能参与的东西,况且鬼神之事,虽然他没见过,可谁又能说得清呢?
因此费桓决定将疑虑埋藏在心底,带进棺材,
往好处想,长公子没有刻意瞒着他,还让他帮忙做事,这分明是当成自己人的意思,只要他嘴够严,以后定会得到重用的,他何必想不开去跟长公子作对?
想开了的费桓,非常积极地找起了赵国的矿藏,为此几乎跑遍了赵国的边边角角,这也是他在赵国逗留了一年的原因。
不过找是找到了,他一个秦国人也不好在赵国挖矿,因此只是在舆图上记录了位置,就回来了。
昨日向嬴政阐述了自己这两年的见闻,尤其是对赵国的调查之后,费桓就将自己勘察矿产的舆图一并献了上去,这也是嬴政那么慷慨,直接任命他当左廷尉监的原因。
所以费桓说托扶苏的福,还真不是客气话,只不过扶苏不想承认罢了。
免得嬴政知道了,将来让他预测仙药的位置。
“父王已经决定攻打赵国了?”
“是,王上已经命桓齮将军整顿兵马了。”
这几年里,桓?高歌猛进,打得赵国只剩下代地雁门关,和邯郸及其周围的一部分土地了,显然他攻打赵国很有一套,所以这次发动总攻,还是让桓?做主将。
原本的历史上也是这样,可惜桓?遇上了李牧大败,于是秦王换将,命王翦代替桓?,还是打不过李牧,双方在战场上僵持了一年之久,真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不过这一次,有扶苏提前预警,费桓在赵国调查一年得出的结果做支撑,嬴政已经意识到了李牧的存在是多么大的阻碍,战争还没开始,离间计就已经开始了。
而赵王迁一如扶苏上辈子一样昏聩,郭开说什么他信什么,又或者这就是赵国王室祖传的多疑,竟果真开始怀疑起李牧了,认为李牧当真如郭开所说那般拥兵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