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齐国本可以不与秦国开战,是太尉一力主张要战,哄骗齐王给了他十万兵马,而太尉要了十万人,表面上是去攻打张唐率领的秦军,实际上是他早就有凡心,借此给自己扩充兵马罢了。
不信你等着吧,等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一定会率大军入城逼宫!
一听到如此诛心之言,太尉之子顿时怒上心头,立刻就要抓住那两人教训一番,再查查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他父亲带兵出征,一心都是为了齐国,岂容此等小人污蔑?况且若这流言传到王宫里去,太尉府恐怕要遭受灭顶之灾啊!
想到这儿,太尉之子悚然一惊,立刻站出去厉声指责那两人,熟料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就跑,太尉之子打马去追,却见那两人也跨上了一匹马,速度飞快,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见到那二人上马,太尉之子更加吃惊,非官宦人家不能拥有马匹,这二人居然能骑马,可见并非常人,那么他们之前所说也绝不是普通的闲聊,若是故意要栽赃陷害太尉府!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太尉之子追得更狠了,一路撞翻了好几个牛车马车,他却也来不及去一一致歉,不然让那两个人跑了,他想道歉都没有命在。
谁能想到撞倒的那些人里居然还有个记仇的中尉呢,抬脚就去王宫里告状了,还招来内侍将他申斥一番。
造谣生事的人也没抓到,他别提多委屈了。
内侍走后不久,卫尉之子登门拜访,说是看见太尉府上来了内侍,言语之间颇为羡慕,还以为是王上念在太尉领兵辛苦的份上,特意赐下的赏赐。
太尉之子哼了一声:“赏赐没有,申斥倒是管够。”
他隐去那两人对太尉的污蔑,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卫尉之子见他郁闷难当,就提议:“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这正中太尉之子的意,正好出去再找找,那两个小贼跑到哪里去了。
于是两人跨上骏马,再次从临淄城中招摇而过,因为不怎么控制速度,引起了一片的怨声载道。
中尉本来就咽不下这口气,正盯着太尉府想找他们的过错呢,一看见原本应该在府中静思己过的人居然还敢骑马出去招摇,顿时暗恨,然后脸上泛起淡淡的喜意。
居然敢公然违抗王命,小子,这次就算你爹是太尉,你也跑不了了!
……
齐王今天第二次见到了中尉,对方进宫还是为了告状,只不过这一次齐王听后,却没办法如上次一般和稀泥了。
概因上次说破天了只是臣子之间的矛盾,哪怕这矛盾不解决,也影响不到他什么,可在他特意命令对方在家中思过的情况下,太尉之子仍不管不顾骑马出城,根本没将王命放在眼里,那齐王就不高兴了。
看出齐王的不愉,中尉趁机进谗言:“往日太尉在临淄时,不见其子嚣张跋扈,一旦太尉手握十万大军在外,小儿便猖狂到连王命都不放在眼中……如此家教,王上不得不防啊。”
齐王拧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呢?
“你是说……太尉有问题?”
虽然他不爱处理朝政,也判断不了大局,但权势内斗是刻在田齐骨子里的东西,齐王一听就瞬间心领神会。
的确,太尉手里没兵的时候,太尉儿子一直是正直守礼的形象,太尉不过刚刚领兵,仗着齐国现在全靠太尉守卫,太尉之子的尾巴就翘起来了,一点也不遮掩其本性,着实让人忍不住深究。
这到底是他本性如此,还是太尉教子时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不该存在的野心。
听到齐王的问话,中尉顿时心中一定,若非已经起了怀疑,齐王是不会这么问的,所以身为臣子,他应该说点王上爱听的,为王上分忧才是啊。
中尉:“臣不敢妄言,然臣听闻此次出征,丞相并不赞同,是太尉一力主战,王上拗不过这才给了他十万兵马,让他去攻打张唐。”
“可是……臣听闻前线传来的消息,太尉带兵驻扎在临清城外,十万人对五万秦军,却围而不打,不知是何道理?”
“十万大军人吃马嚼,一日耗费甚巨,如此岂不是干耗粮食?”中尉声音变得沉痛,“太尉身居高位,岂知这每日抛费的粮食若拿去救济平民,能救活一座城的人,太尉却……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