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笑了下:“人鬼情未了,果然是不知廉耻,没羞没躁。”
鬼都不知道于昌氏之前憋了多久,终于能一吐为快,当真舒爽。
应止玥:“……”是谁说陆雪殊是她情郎的,这不是对鬼的诽谤吗!
一时之间,屋中无人说话,但是应止玥似乎能听到陆雪殊特有的轻笑,她微眯了眼,“于夫人是想要杀了他?”
于昌氏终于抓住了她的把柄,扬眉吐气道:“我若说是,你又待如何?”
应止玥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那我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我打不过你。”
她自认说得有理有据,可是于昌氏竟是更生气了,“少来这一套!你若是跪下来求我,我兴许可以留他一命,好让他每年的今天都给你烧柱香。”
应止玥这回思考的时间久了一点,这才挪动双脚,向于昌氏的方向走了几步。
于昌氏目露得意,双目都因为期待而瞠大了几分,正准备看着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向她下跪的时候,却看到她脚步一转,转而走向了角落里被捆绑住的新郎官。
于昌氏:“你在做什么,你不打算救你的情郎了吗?”
“要是能救自然最好,但是不能的话……”隔着绳索,应止玥轻慢拍了拍新郎的脸,“他不是也很可爱吗?”
于昌氏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应该先骂她,还是先抢回于铯冢,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还不止一个情郎?”
“我也没办法啊,毕竟他们仗着年轻貌美,总是要勾引我。”应止玥眨了眨眼睛,“我从前养在家里,没见过世面,性格淳朴得很。总不可能是我强迫了他们吧?”
于昌氏一噎,手上持着人的鬼爪力道都松弛了些,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于铯冢曾经的话,“昌娘,我、我也没办法啊,毕竟她们仗着年轻貌美,总是想法设法勾引我。你知道的,我家里人都很单纯,从前也没见过女人,很容易就会上当受骗。你就饶了我这一回。”
应止玥不留痕迹地向她那里走了几步,声音很轻:“同时喜欢上很多男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喝多酒的时候,于铯冢醉醺醺地打了个嗝:“小姑娘们年轻又单纯,花骨朵似的,比你这个老教条不知可爱多少倍。你啊,只适合做主母,我身为你的丈夫,敬着你爱着你。可是同时喜欢上很多的姑娘,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杀了他,可我会永远记得他的好的。这难道还不够吗?”
——“昌娘、夫人,我求求你,我不是故意的。你的丫鬟要杀你,我真的毫不知情,不然我怎么会放过她?你放心,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好,每年都给你上香烧纸,等我继承了爵位,必定会给你个世子夫人的尊荣牌位。这、这难道还不够吗?”
应止玥的声音和记忆中夫君的声音穿插在一起,搅得于昌氏头昏眼花,几乎快拽不住手下不住颤抖欲逃的“新娘子”。
可是,为何她从前从未觉得这话术有不对劲的地方?
就在这时,应止玥手指如电,萦着白蒙的雾气,径直伸向于昌氏的手下,欲夺回扮成新娘子的男人!
可是,估计是因为太过焦急,应止玥的手指一错,不小心碰到了于昌氏胖肿颊侧的发丝。些微的刺痛一下子唤醒于昌氏,她大怒,赶忙旋身狼狈地躲过应止玥的手,“好啊,你诈我!”
“拜托你,不要杀他。”应止玥棋差一着,平静的神色终于维持不住,露出来几丝焦急,“你想要杀我,那杀我就是了,可他是无辜的。”
于昌氏心头可算是畅快了几分,故意道:“你不是不止喜欢一个男人吗?怎么突然舍不得了?”
“我虽然喜欢,可是他真的没做错什么,不应当受到连累的。”应止玥眼中几乎要淌泪,清冷的美人露出焦急的神色,“若你实在生气,我跪下来求你还不行吗?”
然而于昌氏这时候不想让她跪了,因为她终于找到了这个让她气得心痒痒的贱人的把柄,“不需要,我知他无辜,也知道当初是你勾引的他。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公子,看上去都未及二十,估计从前都没出过几次大门,如何能勾引你?”
应止玥眼中冒出希望:“是啊,于昌氏,他真的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何况我也算得上是名门小姐,如果不是我故意,他见都见不到我几回,又如何能勾引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