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拍了拍我的手,叹道:“男人都是这样的,你别太在意。要是过不去,干脆就一刀两断,反正他不珍惜是他没福气。你也不缺好男儿。”
心不自觉一沉。
连她也这样说,难不成是真的?
这就是四爷所谓的‘情非得已’?
大脑里就像着了火,我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他要是敢把别的女人带到圆明园,我绝不再踏进去半步!
可我不愿意从他们口中得到真相,我怕先入为主,冤枉好人。
强作淡定又和他们聊了半晌,宜妃看我心不在焉,没再拘着我,吩咐刘侍监一直把我送出宫。
出宫时正值中午。
皇上给我放了一个月假,可我站在宫门口有些迷茫。
要做些什么,才能没空胡思乱想,快速消磨时光,尽快到晚上?
难不成真要回家砸床?
不过回家后这个烦恼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靳驰早已饱了一堆材料来汇报。
在我离京的这段时间,《江南商报》遇到了一些发展困境,目前被山寨报纸打压,很多我们培养起来的优秀记者被暴力或高薪挖走了。
点石书局艰难支撑,关停了六家。
印刷厂的股份被恶意收购,原始股东有的家破人亡,有的退隐江湖,剩下的也都成了大股东的应声虫。
而这个大股东背景神秘,连季广羽也只能查到是杭州人。
唯一运行良好的就是‘知音茶馆’,因为它在京城,四爷出手干涉了好几次。
我走的时候总账簿上的收入有好几万两,现银也有ba九千两。
现在,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
靳驰被迫辞退了《大清周报》筹备组的几个记者。
今天我倒是赚了五千两赏银,但这笔钱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发下来。
“把如意先当了,把他们接回来。”
“绝不可以!”靳驰严肃道:“这是御赐之物,而且如意意义非凡。”
“什么意义?”
“一般用于皇室婚礼。比如,帝后大婚的时候,皇后乘坐入宫的凤舆时,手中要拿一个苹果,并且还要拿一个金质双喜如意,寓意平安如意。除此以外,金如意还代表权力,在废太子第一次起复时,皇上就曾赏过他一只金如意。”
“你想多了,这两样都和我无关。我既不可能当皇后,也不可能掌太子之权。”
靳驰坚持道:“于御赐之物,宁可想多,不可疏忽。”
好吧。
“那我一会儿去找十六贝勒问问,能不能尽快把赏银给我。”
十六贝勒现在在管内务府,皇上的赏赐基本都从宫里出。
也有好消息。
去年季广羽中了举,自己去找的门路,现在在天津做知县。
去了天津,看来是投奔莫凡了。
我本打算把他留在京城,从当下的境况来看,他这个选择是明智的。
他与莫凡出身相似,应该比较有共同语言。就算不投脾气,莫凡看在我的面子上,至少不会为难他。
“这两日他天天来信,问你是否归家,早上我还收到一封。”
“跟他报个平安,叫他先安分待着,不必回来。过一段时间,我把他调回京城。”
他应了一声,立即铺开草纸起笔。
“先别忙,你把招娣叫来,咱们商量商量江宁的事儿怎么处理。”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犹犹豫豫地站起来。
片刻后,招娣进来,两人之间的氛围明显不对。
不过公事要紧,我没顾上问。
忙起来时间过得飞快,间或一抬头,外面已经漆黑了。
我将案几上的纸笔一推,唤人来备车。
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圆明园,却不料在这里见到了意外之喜——阔别两年多的晓玲!
她扑上来抱住我嚎啕大哭。
我还以为她是喜极而泣,忽然发现,她现在梳着妇人发髻。
第218章
她是在门口迎上我的, 像之前在江宁总督府那样,迎风翘首以盼。
现在是三九寒天,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 尽管裹着厚厚的披风,却完全冻透了, 手指头都伸不直, 一哭就冒鼻涕泡。
本就瘦削的身子好像只剩薄薄一张纸,抱着都不敢用力,怕把她折断了。
“晓玲别哭, 我回来了,你有依靠了。”我轻轻拍着她安抚。
没想到这句话就像一个火引子, 点燃了一个哭泣的炸药包。
我只好看向旁边的八福:“年姑娘怎么在这里, 谁欺负她了?”
不及八福开口, 晓玲猛地将我抓紧,尖锐地叫道:“不,秋童, 你别问他,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