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说,每个年纪都有每个年纪该做的事情。所以,我不会......是姐姐不好,你好好休息,等病好了,我们再好好聊,好吗?”
凝顾四指在下,拇指轻轻的抚过他手背的结痂,不平整,还有点硬,她眼底闪过不着痕迹的郁结,嘴角撑起一抹淡淡的笑。
“靓靓,这个世界很奇怪的,你会慢慢长大,会慢慢明白选择什么才是正确的。”
说完,她松了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被子。
起身,放松,轻轻地叹气,半响,维持着笑容,走出了房间。
凝顾关上门,站在二楼的走廊倚栏边,跺了跺脚,伸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靓靓,你别怕,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爱你的。
靓靓,不确定的爱啊,是认清,是看透,是无所谓,是街角无用的垃圾。所以,心性未定时,出去见见其他人,我不想你会后悔。
靓靓,如果预料到得到后会失去,那我宁愿从一开始就不要,我要至死明确的爱,我不太喜欢雾里看人,未知的东西我什么都不信。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下午差不多两点, 林女士和宋叔都回来了,俩人下车在大门口遇到了家庭医生。
神色匆匆的进了门,几人直奔宋壶深房间, 没待够五分钟, 人又全出来了。
宋叔和医生出来后就进了书房, 林女士带着托盘下楼, 进了厨房。
厨房里,凝顾正在泡茶, 准备茶点,看了一眼林女士放下的托盘,里面的粥凉透了,一口没动。
凝顾一时分了神, 手上的开水溢出来,指尖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感。
“凝凝!”林女士见状惊呼,连忙接过她手里电热壶, “想什么呢, 水满了都没发现。”
桌面流了一滩水渍,她抽了几张纸巾擦干, 水瞬间被吸渗掉。
她摇了摇头。
林女士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头黑色长发被她梳的舒整周正, 明净温柔的眼睛, 低眉顺眼地温顺, 小姑娘一低头就让人觉得心疼。
她伸手替凝顾挽好耳边的发丝, “担心阿深?”
凝顾眉心一皱, 点了点头, 随手把纸巾扔进垃圾桶。
林女士摸摸她的头头,笑, “傻孩子,担心什么。只是发烧而已,何况有医生照顾着。”
小姑娘情绪内敛,笑着应了声,不打算解释。
“凝凝,阿深有没有,对你做一些不好的事?”小姨的语气很迟疑,刻意说的含蓄。
不好是指什么?
凝顾想了想,除了不吃东西,他没什么不好的,于是摇摇头。
看了她的反应,林女士露出一副放心的神情。
“小姨,你们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嗯?”林女士语气顿了顿,“你宋叔办完事了,怕家里没人照应就刚回来了。”
凝顾也没多想,清理好茶具,给小姨倒了杯茶。
林女士接过茶,吹了吹白雾,说:“对了,昨晚你妈妈跟我通了电话,国外有个舞团在北绥巡演,那个团在国外挺有知名度的,有意招两个舞者进团培训,然后代表团里参加MSK国际芭蕾舞蹈大赛。你妈妈的意思呢,是想让你进团培训,参不参赛可以看培训结果在定。”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之后,凝顾的心跳得很快,觉得有点慌。
“是在北绥培训?”
“对,为期一个半月。”林女士笑了笑,“到时过年刚好就在北绥了,只是提前过去北绥而已。”
她蹙眉,“那南荔的学业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和学校沟通。”
元旦过后,大部分科目也讲得差不多了,大不了请私教在寒假教,这是许母的原话,但林女士没说。
“小姨......”
林女士一听,勉强扯出一个笑脸。
她哪会不知道这声小姨表达什么呢,无非是不想去,但凝顾只喊小姨,后面的话不说,说明她也知道挣扎是不现实的。
窗外是三四点的阳光,一阵风从落地窗吹进来,林女士茶杯一放,陷入一场回忆里,“我以前跑过国外的战地记者,我说过吧?”
凝顾笑,“说过的。”
“很酷的,抱着相机,枪林弹雨,灰头土脸,”林女士说起往事,眼底带着光,“这些都没有。你宋叔不让我去前线。”
凝顾弯了眉眼,笑着,被她状似嫌弃的语气喂了狗粮。
她接着说:“我跑的是战后的国家,午间新闻那个很出名的面朝地上死去的小孩,还记得吗?那些战后场面都是真的,饿死的、打死的、逼死的,战时是人间地狱,战后是人间炼狱。这个世界上活不好的人太多了,所以小姨不希望我们凝凝也是其中一个,但是呢,每个人都会有很难捱的一段时光的,只要过去了,就会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