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这样对我吗?
你确定,要让我与家人决裂,身后只有你吗?
你确定,要我在毫不犹豫爱你的时候,恐惧也无边无际吗?
你确定,要我无人问津,要我夜深人静时心碎,在崩溃中走向你吗?
你确定,要我像大病初愈的人,却始终有痛不完的地方,始终困在原地吗?
你确定吗?
凝顾还是以前那个端正清和的许凝顾。
温柔中生出决然,痛快起来,令人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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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樊楼整个岛人仰马翻。
凝顾哭过,吹了海风,受了凉,头痛欲裂。
家庭医生给她量体温,宋壶深不喜欢别人碰她,亲力亲为的照顾。
卫疏柳和家庭医生一起上的岛,一见这场面,有种“早知会如此”的了悟,笑得挺欠揍:“翻车了吧。”
宋壶深心烦意乱,没空搭理他。
医生检查了一番,开了些药,说吃完看看情况,不能缓解再挂水。嘱咐了几句,收拾医箱后,医生就走了。
凝顾疼得难受,闭上了眼,宋壶深怕吵她,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房间的灯也刺眼,凝顾难耐的侧过身去,声音沙哑道:“你也走。”
卫疏柳看着从房间走出了的人,幸灾乐祸的笑,安慰道:“被赶出来了?”
卫疏柳扫了他一眼,“活该,早就叫你别装,非不信。说真的,你这媳妇儿脾气算好了,太惯着你,要搁我,就你暴力谈情的那一套,我高低给你来个三枪。”
宋壶深难得理亏,没有说话。
卫疏柳难得拿出长他几岁那套和事佬的架势,对他进行思想教育:“只是整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利用她对你的感情,说到底,错不在她。收收你那小少爷的脾气,女孩子嘛,都是要哄的,别到时候她闹起来,没了半条命。”
凝顾安安静静睡了一整晚,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昨晚发了一场汗,全身黏糊糊的,头还在隐隐作痛。
宋壶深就在她咫尺手边,坐在床下,枕在手臂,合上双眼,毫无攻击力的模样。
凝顾定定的看了他很久,思绪繁多像一团棉花堵住了出口,直到眼睛反酸,才扭开脖子,想从床单另一边下去。
她刚有动作,转眼间,宋壶深就醒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爬起来靠近她,一把将她拥人怀里,用力抱紧。
凝顾蹙眉,挣扎,他非但没有放开她,还变本加厉地收紧了手臂,直到凝顾轻咳出声,他才反应过来松了劲。
却依然没有放开她。
俩人像较劲一样,一个挣扎一个抱紧,保持着一个不稳定的姿势,沉默不语。
渐渐,凝顾没力气了,不反抗由着他抱。
半响。
“我身上都是汗。”她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很轻。
“对不起。”
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边说道,呼吸急促,声音异常低哑,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碎给她看。
凝顾感觉手心湿漉漉的,前胸后背的衣服黏在肌肤上,咬了咬唇,什么也没说。
只安静了几秒。
她沉默的样子落在他眼里,宋壶深心慌,眼尾有些红红的,心脏被重拳击中一样。
“姐姐。”他去牵她的手,抚在自己的脸上,低下头,额前的碎发的阴影下藏着极力抑制的情绪。
凝顾看得出他想干什么,眸色很深,她的情绪也不太好,所以也害怕说的话会伤人。
试图移开手,“我想洗澡。”
宋退思穿的很深昨天那件衣服,皱巴巴的,目光沉沉的看了她许久,也知道这次她真的生气了。
以往示弱的那套不管用,他不敢再耍小性子,宋壶深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勾住她,将人往上一带,抱着她进了浴室。
风吹动落地的白纱,迟暮的阳光照进来。
欧式华贵的侧厅里,偌大结实的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眉眼凛冽,连身影都显得清隽。
男人怀里坐着个女人,那双白净的脚腕在空中吊着,那柔软的发丝穿过他的指尖,暖风呼呼的响着,乍一看俨然一副温馨恩爱的画面。
转眼间,长发吹干,女生想要起身,却被他制止,手臂穿过她的膝腕出,牢牢的抱在怀里,走到了餐厅里。
樊楼的人尽心,做了她喜欢的艇仔粥,可她实在没有胃口,只偶尔响起勺子碰上碗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