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太子有了危机意识,经常暗中给宁王挖坑,抹黑诬陷。皇帝再宠爱宁王,也当他是个冥顽不灵的性子,天天闯祸。
后来宁王自己倒是逐渐明白了。
他觉得自己冤枉啊,他没了爹娘,也没什么才干,只想过过富贵闲人的日子。若他去皇帝面前告状,那太子将来登基,还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于是他书也不好好读了,整日斗鸡遛狗,越来越堕落,原本只是装作纨绔子弟,想叫太子知道,他根本无意于帝位,后来渐渐真成了一摊烂泥。
要知道他生父鲁王骁勇善战,长兄在边疆也立下了赫赫战功,偏就是他,明明养在宫中,皇帝重视他疼爱他,有最好的师傅教导,书读得不行,连骑射也一塌糊涂!
郁阙看向前方。
太子侍卫虽然退到一边,但面上没有丝毫歉意,气势依旧很凶。
太子也没有下车的意思,“萧相这是要出城去?我着急进宫见父皇,还请萧相大人让让道。”
郁阙看萧默手掌伤了,男人面上微恼,但顷刻之间便春风化雨了,“倒是臣的不是了,竟阻拦了太子车驾,真真罪该万死。”
萧默命属下让道,太子便放下车帘,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皇宫出发。
这小事没影响萧默的心情,此行是趁着清明回幽州祭祖的。
郁阙也好奇,怎样的家族能养出萧默这样的人物。
***
路上走走停停,萧默很温柔很照顾她。抵达幽州杞县时,正值清明时节,郁阙坐在马车上,她只知道来幽州,但没想到萧默的老家就是杞县哪!
“你知道么,杞县正是沈彦当年外放做县令之地。”郁阙满眼欢喜,在杞县的两年是她人生中很美好很快活的两年。
萧默坐在车里,似乎对外头的喧闹不感兴趣,眼看着御史趴在窗口往外张望,一时间全然没了从前的拘谨,嘴里说个不停,欢乐得似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杞县还是老样子,远不及皇城繁华,街上却是这般热闹。”并不宽绰得街道上两边全是小贩,售卖着山货,或是猎得的野味,或是采摘的山珍。
杞县群山连绵,因位置地势的原因,不是富庶的地方,此处的百姓却是十分质朴。
“我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来了,你怎么不说你就是杞县人?前两年你回来过么?或许当年我随沈彦在此时,说不定还在这街上见过你。”
郁阙欢喜极了。
“见过,然后呢?早两年给我当妾么?”萧默幽幽的一句,他抬眸看她。
郁阙:“......”
“从方才就沈彦长、沈彦短的,一会儿到了家夫人再继续提他,好叫我那些老仆人知道你从前是沈彦的妻子,现在来给本官当妾?”
郁阙:“我......”
阴晴不定的,她说的是事实啊,又没有夸沈彦的意思。
郁阙端正坐好了,趁着他收回目光,她偷偷瞪他一眼,余下的时光,两人再没说话。
她再搭理他,再与他说半句话,她就是小狗!奸臣气人!
马车经过热闹的县城往山里走,郁阙没记错的话,萧默说过他出生于望族。但她记得杞县东郊外的深山里没什么村落,连零散的猎户农户都没有,那里是......
夜幕降临,两辆马车并十多个侍卫行在山路上,萧默坐着闭目养神,人家也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郁阙还是难掩好奇心,“还要行多久才能到?”
“两个时辰。”
还要两个时辰,郁阙很肯定,那深处山岭平日真的无人进出,而且这地方还与民间怪谈相关。
“我从前与沈彦在、”
“住口,我以后都不想从你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萧默闭着眼睛警告。
“我从前在杞县时,听人说过一个故事。东郊外的山里有一族狐妖,盘踞千年繁衍生息,凡人轻易靠近不得。大约十年前,有个猎户趁着进山打猎,三日未归。周遭百姓都说他误闯狐妖的领地,叫狐妖给吃了。他的家人找到县衙求助,当时的县令新官上任,便亲自带师爷与十九个衙役进山搜寻。”
“然后?”
“寻了整整一夜,没有猎户的踪迹,他们便在原地休息,想等天亮再找。一夜过后,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两个衙役。县令便当他们二人私自出去寻人,横竖沿途做了记号,离开的衙役会自行找路出山。”
“第二日的夜里下雨,他们在树下休息。县令亲自给大家发放食物。然而发到最后县令发现、”
“又少两个人?”萧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