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怀疑谢轻非当初要找猫也是故意的,害得他好几次提心吊胆生怕被她察觉什么,原来她早就知道!
谢轻非摊开手:“还我。”
卫骋:“你先把照片还我。”
谢轻非也没坚持,把照片递给他。
卫骋忙不迭地往兜里塞,好像自己那时候长得多见不得人似的。
他只是觉得那时的他太弱了,如果谢轻非知道照片背后的事情,一定也会嫌弃他,她一惯只喜欢足够强大的人。
然后他才伸手到衣领里去拿戒指。
却听到谢轻非说:“真的挺可爱的,如果我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你,肯定很愿意和你一起玩儿。”
卫骋手微微一颤。
须臾,又听她补充:“毕竟你那么大个少爷,肯定会罩着我。”
卫骋僵在原地反复回味她这两句话,原来……她会这么想。
不觉得他很无能吗?
一个只能任坏人揉搓的孩子,无法坦然面对身边人死亡的他,也是值得依靠的吗?
卫骋陡然升起了一种名为羞涩的感情,觉得她这话比任何表白都动人。虽然他也知道谢轻非不是那个意思,可给他带来的触动已经万分可贵。
谢轻非难得做这种拐弯抹角安慰人的事,还不能让他发觉什么,说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正了正色,又道:“当然了,就算你小时候很可爱,戒指也还是得还给我。”
卫骋一下子就笑了。
他已经不打算问她为什么还留着他送的戒指,眼下,此时,他不想让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打破这来之不易的美好时刻。所以他只是默默地将戒指摘下,虔诚地放进了她的掌心,上面沾带的体温还是偏高,可这次不再是因为发烧。
-卷二:游吟诗人·完-
第43章 Chapter43
“人世间无所谓幸福与不幸, 只有一种境况与另一种境况相比较,仅此而已。”
——《基督山伯爵》
女孩陷在温暖的被窝里,鼻息间有被褥上传来的洗衣液的清香。她贪恋地在床上逗留了会儿, 坐起身去够床头柜上倚放的盲杖。
她的卧室并不大,几步路的距离早已形成肌肉记忆, 让她能顺利穿好拖鞋、越过床尾,往外面的洗手间走去。
今早家里格外安静,卧室外没有开空调,逼人的寒意让她连声呼冷,可并没有得到应答。
直到有一阵脚步声响起, 她侧头偏向声源之处:“哥哥, 是你在那里吗?”
盲杖点触地面发出有节奏的闷响,她很快又听到有椅子被碰倒,焦急地往前探去, 摸索着弯腰去扶椅子。这里是阳台, 平时这个时间哥哥应该在晾晒衣物, 再过半个小时他给她准备好早午饭就该去上班了。
她有些懊恼,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只是个眼盲的废人, 事事都要依赖哥哥照顾,他也不用整天这么辛苦。
“哥哥,你撞到了吗?”
她朝空气伸出手,果然碰到了人。然而喜色还没上脸, 她突然惊恐地捏了捏触到的肢体。
悬在半空的人体双足垂下,被她推动后诡异地荡了个来回, 晨曦将悬吊的尸首影子拉长, 一直连接到小屋尽头的阴霾之中,仿若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将两个人双双劈开。
尖叫声划破冬日的清晨, 城市于此刻苏醒。
早上七点。
谢轻非晨跑完回家,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接到席鸣的电话。
“师尊,我昨晚跟你说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去你家拿你买给登登的玩具,都说几百遍了。”谢轻非给奔到她脚边的四脚吞金兽抓了把猫粮,“吃完早饭就去。”
席鸣放下心:“那就好,我——”
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道:“我再睡一会儿。”
“几点了还睡,不怕迟到?”
“我在宿舍,收拾自己只需要十分钟。”席鸣的声音越来越弱,估计人还没清醒就给她打了电话,这会儿脑袋一歪又重回梦乡。
谢轻非好笑地听着耳畔渐沉的呼吸,薅了把登登的脑袋:“快吃吧,吃完去看看你义父都给你买了什么好玩的。”
席鸣家在卫骋家楼上,其实卫骋家谢轻非也没怎么来过,以前两人恋爱时卫骋心甘情愿被领导“包养”,自己都很少再回去,她那么忙,也抽不出多少时间去别处做客。
到了地方找对单元楼,电梯一开就是席鸣家的入户门。
登登被从太空舱放出来,认出熟悉的环境后撒欢往里跑,此猫就是闲不住的种,精力旺盛如野狗,谢轻非拦都拦不住,只得任由它玩儿去。
她自己到席鸣告知的地方,把那些成箱成摞的新玩具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进口猫粮和营养品收拾好,发消息过去吐槽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