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小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脸来,五官精致,竟是一时难辨男女。
阮阳不动如山,静静地看着二人。
他不笑的时候,神情多少有些骇人,小少年竟不敢立马接话,咽了口唾沫,磕磕绊绊地说:“我们找、找杨大人!”
阮阳一挑眉:“哪个杨大人?”
“哪个杨大人?”小少年没听懂,随从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听罢才恍然,道,“哦!我们找杨易大人!”
找蒋行舟?
再看这小少年,面上胡须丛杂,眼神却是清澈单纯,可怪异就怪异在这点,看上去他还不到长须的年纪,故而一眼便不难看出这满脸的胡须都是假的了。
落目于小少年那光滑得如同脂玉的肌肤,阮阳很快察觉到,这人是个姑娘。
“你是吧。”阮阳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小少年。
或者说,木鸢。
乍闻此言,木鸢大惊失色,四下一看,所幸无人听到,忙向阮阳竖起指头重重嘘了一声,“你小声点!谁、谁是了!”
阮阳不为所动,面无表情道:“你找杨易,他不在,你回去吧。”
“他怎么可能不在,他们说他就在军里的!”木鸢压根不信,推开阮阳便要往前走。
推了一把,没推动。
“你让开呀!”木鸢有点急了。
阮阳道:“擅闯军营是大罪,要开先河?”
木鸢年纪小,到底被阮阳的架势震住了,立马道:“我很快就走!但是来都来了……总让我见一面再走吧!”说着,她换了副央求的面孔,眉毛稍微蹙了起来,我见犹怜。
不得不说,这位木鸢确实国色天香,可阮阳只觉得心中一阵烦闷。
“我说了,他不在。”
阮阳睁着眼睛说瞎话,蒋行舟哪里不在,他分明就在不远处的营帐里,只要这边的声音再大一点,蒋行舟便能闻声而至。
他上前架着木鸢的胳膊便走,那随从而来的男子拦了一下,没拦住,被阮阳揪住后领掷出了军营外。
木鸢被阮阳箍着肋骨,拳打脚踢地挣扎,只差没有上牙咬了,可碍着确实人小力气小,任凭她怎么反抗,阮阳都纹丝不动。她也没想通,面前这人看着瘦弱冷清,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竟比她哥还难摆脱!
“你放我下来!”
阮阳目中冷色一闪,两指点在木鸢颈后的穴道,木鸢便软软地晕了过去,瘫在阮阳怀中。
蒋行舟才踏出帐外,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青年横抱着一位小少年,再看那小少年的面容与木氏兄弟有几分相像,当下便看破了这小少年的身份。
青年正要将往外扔,做坏事被撞破,愣在了原地。
“哪能这么对?人家还是个孩子。”蒋行舟哭笑不得。
阮阳却面无惭色,“我又没做错……”
第62章 逼婚
阮阳把木鸢放进了帐中榻上,秉着非礼勿视的规矩,二人都退出了帐外。
军中有几个女医,蒋行舟把人叫来,看看小王姬被阮阳打坏了没有。
阮阳颇为悻然,“我好歹知轻重,倒也不至于一掌下去就成了凶手。”
说罢,又添了句:“她来找你的,蒋行舟。”
蒋行舟也不意外,木河圣旨已下,木鸢平白无故被推出去嫁人,总得来看看未来的夫婿长什么样。
木鸢醒来时,身旁阴沉沉站着一个人,转眼看去,眉目姣好,容色还胜女子三分——唯独眼神里的冷意有些骇人,木鸢年纪还小,打了个冷战。
“你你你你别过来!”木鸢举起草枕像盾牌一样挡在身前,生怕阮阳不分青红皂白又是一指戳来。
她养尊处优惯了,方才挨了一指头,脖子后面还在隐隐作痛。
“我不动手。”阮阳兀自落座,“既然醒了,就快回皇都去,你这次来本来就不合规矩,不要拉上杨大人一起落罪。”
“我想见见他,也有罪么?”木鸢瞪大了眼,“你说说,哪条法哪条律?”
阮阳懒得跟她斗嘴,“你不走,我就把你绑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不怕我向王兄告状,说你欺负我?”
“你去告,随便去告。”
“告就告!”木鸢根本不输他,“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吵嚷间,蒋行舟掀帘而入。
阮阳立马挡在了蒋行舟的身前,但他比蒋行舟矮了半个头,木鸢的视线仍能看到蒋行舟的上半张脸。
“刚才还在找你,你怎么在这?”蒋行舟道。
“王姬醒了,”阮阳答非所问,板着脸道,“让她走。”
“醒了?”蒋行舟的眼神于是从阮阳移到木鸢身上,对她笑了笑,又移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