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花灼有眼,看她这副闲散模样,都快要误以为现下二人正站在茶水摊旁聊天。
当真是无心之鬼。
但花灼也没说什么,她刚撇开目光,忽闻一阵药苦香迎面扑来,花灼整个人被梁善渊伸臂抱在怀里,她一顿,继而忍不住,“你是头脑有什么病症吗?”
“没有啊,我觉得很正常。”
此鬼两侧耳垂挂着的白玉耳饰微晃,他将怀中娇小的少女抱在怀里,才喟叹出口气。
无趣无味,半点不如他怀里这时常叽叽喳喳的小戴菊鸟有意思。
花灼推了推她,没推开,这将近十日以来也习惯了黑心莲的忽然拥抱,花灼道了句“有病”,也没再挣扎,只心道都是女子,她非要抱那随便吧。
刚拥抱稍倾,梁善渊便放开了她,却是三人出屋,屋内秦氏哭哭啼啼,自然无人相送,许孟二人见花灼来了,也是一愣,先对梁善渊打了个招呼,孟秋辞擦着眼泪,带花灼出去。
几人刚出院门,翠柔急忙跑来,方才花灼进门静悄悄,没惊动翠柔,现下忽见花灼也在,翠柔喜不自胜,见他们要走,忙哭着送了好些自己做的热乎糕点,方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屋里去。
“那善渊姑娘,我们便先回了。”
孟秋辞抱着糕点与梁善渊道,却听女子温声,“几位还请留步,孟道长,许道长,我有些话想私下说,可好?”
第37章
花灼早跟听澜上了犊车, 见许孟二人迟迟不上来,竟是回到门口在跟梁善渊说话,当即皱了皱眉, “听澜, 你下去看看,他们说什么呢呀?”
“好嘞小姐。”
听澜下了犊车, 花灼在犊车内颇有几分不安, 又不知这不安从何而来, 过了会儿, 却是听澜跟许如意,孟秋辞一同回来了。
三人面上都有笑意,尤其听澜,脸上还有些绯红, 花灼直觉不妙,“怎么回事?你们在外头说什么了?”
“灼儿,因此地屋院不全, 善渊姑娘说想在咱们还驻留宁州之前与咱们一同先住进驿站, 哥哥答应下来了。”
花灼:?
“这就答应了?你怎么也不先问问我?”花灼还想再挣扎一下。
“问你你也不愿意,听哥哥的话, 善渊姑娘说了这几日带着咱们多出去玩一玩, 梁府一事后哥哥也担心你心情,灼儿,便这么定了。”
花灼知书中梁府鬼话篇后, 梁善渊便与主角二人同行,还想抵抗一下, 但见许如意不容置疑的模样,又想梁善渊如今还并未提出同行要求, 便没再说什么。
罢了。
也是命当如此,况且自己如今身中虫蛊,本就无法甩掉这麻烦,梁善渊既提出暂住驿站几日,不若这期间,偷了她带着的解蛊丸后跟许如意孟秋辞二人离开宁州,远走高飞,也不失为一桩办法。
花灼低敛眉眼中含着的思忖,拿了布兜里翠柔做的新鲜糕点吃,“那她现下去哪儿了?”
“善渊姑娘说去收拾行囊,很快便过来。”
*
天际泛起黯淡一层蓝,梁善渊收拾好了自己的几本藏书与几件旧衣,方才走出房门去。
秦氏知她要走,道,“善渊,南音她有话想对你说。”
“好。”梁善渊提着手中包裹,面上温婉,跟着秦氏进了布满药苦味的屋中。
梁南音早已没什么力气了,见到她,尽力弯了弯眉目,方道,“五姐姐......”
“八妹妹可还好?身子有不舒坦的地方吗?”
这些日换药,都是梁善渊并村中两位女医一同协助,梁善渊早将换药的方法教给了秦氏,此时见到梁南音,面上颇为关切。
“都好,五姐姐......我知你要走......我行囊里有本书,你拿去吧。”
“书?”
秦氏先一步将行囊翻找出来,拿出那本厚实的书,“南音啊,可是这个?”
“对,”梁南音看着秦氏将此物教给梁善渊,才安下心来,“五姐姐,这算是我这些年来……所学的一切......医学药理......我自己.....写的......你拿着吧......”
“此物千金难求,我定会好好珍惜。”
梁南音又掉几滴泪,不再言语。
秦氏怕梁南音哭坏了身子,又给梁南音垫了垫枕头,梁善渊温声道,“秦姨娘,我去看看我母亲。”
“啊......”秦氏颇为复杂的看她一眼,才垂头应声,“好,你去吧,别太难受了,善渊。”
天色已暗黑一片。
梁善渊漫步去里屋,她没点烛火,苦涩药味堆着一股恶劣臭味极为刺鼻,梁善渊注视着床榻上躺着的漆黑人影,正要将行囊放在地上,又一顿,继而,将行囊抱在自己怀里,站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