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说的也是,”梁善渊目光微沉,望自己断掉的小指片晌,似是纠结一番才道,
“两位道长既然不行,世子这边又要顾念男女大防,那还是善渊来吧。”
“你会骑马?”江之洁有些不死心。
“自然。”
花灼听这一来一回,都傻了眼,怎么就要跟梁善渊共骑一匹马了?花灼虽与梁善渊如今是表面闺蜜,可今夜因这心教作乱,她心头不安,尽量还是不想与其太过亲近,刚要张口还是坐马车吧,却转念一想,若换了马车,不还是她和梁善渊一起?
只能抿紧唇认下了。
许如意先一步抢道,“那个......我这胳膊真没事,好的差不多了,善渊姑娘,还是我来吧!”
话落,许如意不再给他们反应时间,当即带花灼下甲板,花灼被扯住了衣角还没反应过来,下了甲板望见眼前的高头大马,不禁心头大喜。
好耶!又能赚亲近许如意的阴德!又能远离黑心莲!
花灼被许如意扶上大马,高兴的在许如意怀里欢呼不止,“哥哥!你就是我的大英雄!”
“哥哥又成你的大英雄了?”
许如意扶好了花灼,手牵起缰绳,望前方那抹坐进马车内,消失在眼前的雪色身影,不禁苦笑。
他自那夜金羽街坊内闻善渊姑娘说的话,虽无心为其促成这桩心愿,也无意搅乱要灼儿与其分道扬镳,只希望一切顺其自然,前几日灼儿与其明显过于交好,许如意也并未有所阻拦,可今夜不知何缘故,总觉得灼儿并不想与善渊姑娘一同坐马车。
虽她二人之间如何,许如意不清楚,可灼儿既找他求助,他便一定帮,做了坏人又如何呢?
“灼儿,”许如意顾念着带着花灼,马骑得不快不慢,跟在孟秋辞与江之洁二人身后,前头便是一辆四角挂金铃的马车,“哥哥问你,你如今对善渊姑娘的评价可改了?”
花灼没想到许如意会问这个问题,夜间风寒,花灼跟个小暖炉似的,她抬起脑袋笑弯了眼睛望着许如意,“没改。”
“还是这么讨厌她?”
花灼却思忖片刻,摇了摇头。
“我知她坏,可我不讨厌她,讨厌不起来呀,”说着话,花灼忍不住喟叹一声,“我这样说你可能不太理解,但是,我知道她是个坏人,可我想试着和她处好关系。”
“为何?”
花灼眨了眨眼,一双杏眼在冬夜下亮的跟盛着星子似的。
她总不能说,若此鬼非友,便是敌吧?
再者,梁善渊确实......
福寿娃娃钱袋子在花灼腿间随着马走动摇摇晃晃,花灼轻声道,“因为我觉得,她有点可怜。”
若梁善渊没有这点让人难以察觉的可怜。
花灼肯定不会想到与其处好关系这条路。
那游走世间数百年的孤独,让花灼觉得,这黑心莲或许也有些人性。
有人性,便能与她做友人,花灼一向招人喜欢,既然做了努力,局面总不会比从前剑拔弩张,你死我活的局面更难看吧?
听花灼如此说,许如意却少见的沉默了。
“好灼儿,不论你这张尖牙利齿是如何,”许如意带着妹妹,目视前方温柔笑道,“哥哥一直知道你有颗善心,第一次见面哥哥就知道。”
“善渊姑娘,是可怜啊,”
许如意与其经历何曾相似?光是想起当初未被青庵观收养的那段颠沛流离,他都忍不住心情晦暗,梁善渊一个姑娘家,又是如何能忍受那么多年的无家之苦呢?
“哥哥当年颠沛仅此几年,便在世间吃尽了苦头,在青庵观,一开始也与同门并不亲近,所以哥哥永远都记得灼儿有多好。”
许如意总忍不住想起认亲之时,他才知自己生母已逝,自己为皇室之子,虽也似他一直羡慕的师妹一般有了兄姐弟妹,可没有一个人亲近他,反倒都嫌他流离失所多年,身上没有皇室尊贵之气。
唯独花灼。
第一回见他,便红着脸巴巴望着他,牵住他的衣角,糯着声音喊他哥哥。
许如意这颗心几乎都是被花灼一点点捂热的,也因此,才对远在长安的皇家再无隔阂。
“是灼儿的话,定能与善渊姑娘处好关系的。”
花灼听许如意在自己身后温声的话语,忍不住弯起唇来,忽听许如意轻嘶一声。
“哥哥?”
花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便见许如意一手抵眼。
“没事,眼睛有点痛。”
“眼睛痛?吹到脏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