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不少美男子,大多是武将,以至于初到天宫时,见到那些白白净净、手无缚鸡之力的仙君时,多少是有一点鄙视的情绪。
她在心里点评了一下,文昌帝君凝神静听佛法的模样,着实英俊啊。
玄女托着一颗摇摇欲坠、昏昏欲睡的脑袋,在听到‘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时,她头疼的厉害,灵台混沌一片,想着只休息一会,谁料这眼皮子一耷拉下来,就再也睁不开了。
她是被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醒来时,这半天的法会已结束,台上佛陀不在,众人正收拾东西,三三两两地往外走。她打了个哈欠,问阿福:“你写的怎么样了?”
阿福有些心虚,不着痕迹地将纸折叠起来,一面说道:“我真是不好说您了,六合八荒也只有您敢当着佛陀的面睡觉了。”
她站起身来,稍微舒展了一番四肢,“你真当佛陀不晓得?万事都讲究个缘分,我是个没有佛缘的人,强求不得。”
两人回了夏犹清,院中只见墨山,不见文昌帝君,她随口问道:“嗯?帝君还未回来吗。”
墨山在整理院子的经书,说:“帝君去寒江雪与佛陀探讨佛经了。”他说完后,又弯下腰继续整理。
玄女并不意外,正预备着回屋,就被一个女人唤住,“玄女娘娘,是我。”她转过身去看,原来是花神。
令徽拎着两坛子走进来,笑道:“今早多谢娘娘了,这是杏花仙子酿的酒,还请娘娘收下吧。”
她本想着举手之劳,说什么谢不谢的话,刚要拒绝,又听得是杏酒,于是从善如流地收了下来,笑道:“花神客气了,要不要去本尊屋里喝口茶?”
墨山又抱起一摞经书起身,同花神打了个照面。
令徽怔了一下,她方才就觉得这个弯腰的仙君十分眼熟,没想到真的是文曲星君,这么说,文昌帝君也住在这,同玄女娘娘住在一起。她不死心,问:“文昌帝君也住在夏犹清吗?”
她有点尴尬,墨山也有点尴尬,三人一时间僵持不下。文昌帝君好巧不巧地从外面回来,冷然道:“你来做什么?”
花神指了指玄女手里抱着道两坛杏酒,快要哭出来似地,“我来给玄女娘娘送酒。”
文昌朝着玄女点了一下头,随后便唤墨山回屋,留玄女与花神面面相觑,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这件事,说来话长。要不你来我屋里喝口茶,我细细说给你听?”
花神摇摇头,“今日天色不早,不便打扰,等改日我再上门拜访娘娘。”说罢脚下飞快,没几步就不见踪影了。
她抱着酒,啧声:“这个文昌帝君,心也太冷了些,怪不得至今未有帝后啊。”
阿福反问她:“娘娘的心不冷,为何娘娘也找不到夫君呢?”
她睨他一眼,抬脚往回走,说:“无情无欲,是一个战神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月上柳梢头,她洗漱后坐在书桌前,让阿福把今日做的笔记拿出来。
阿福很踌躇的,磨蹭地将纸递了过去。几张纸对折在一块,她接过来的时候,不免数落他:“有了折痕,就不好看了。”
阿福心虚地将头垂下,不着痕迹地往屋门口挪。
纸上龙飞凤舞兼有数个大小不一的墨点,她神情凝重,沉默了半晌,说:“阿福,这种时候,就不要同我开玩笑了。”
阿福扒着门框,声若游丝,辩解道:“我是鸟啊,能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她冷笑着将纸揉成一团,阿福见状赶忙往屋外跑,大喊着:“娘娘饶命!”,声音之大,惹得墨山都推开窗,往院内看是什么情况。
玄女身形飞快,五步之内就将阿福逮住,将他提起来,压着声:“把你的嘴闭上。”
她一转头,与文昌帝君对上视线,他手里握着一卷经书,另一手拿笔,说:“你欺负小仙童做什么?”
她当即反驳道:“没有,我和他闹着玩的。”她手上稍微用了点力,阿福立刻会意,也说:“是啊,娘娘同我闹着玩呢。”
文昌帝君点点头,她拎着阿福往回走,还不忘批评他:“你看你,声音这么大,打扰帝君休息了,下回可不能这样了。”
房门一关,她一屁股坐在桌案前,敲着脑袋道:“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吧。你从第一日就没好好写,看来明天我也指望不上你了,你说怎么办!”
阿福很委屈的坐在一旁不吭声,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轻声道:“我听小仙子说,文昌帝君是仙界最聪明的神仙。”
“嗯?”她拧着眉头,“你不会是想让我找他帮忙吧,这也太丢面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