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内, 他可以容忍她桀骜不驯,只因她还能为他们思齐宗带去一丝利益,但孟易觉如今的行为, 早已超过了他所能容忍的境地。
先且不论他与步云天的私交,光是这挑衅的行为就会有辱思齐宗正派大宗的名声, 今日他付询若不出手,他日全修仙界都必然抨他思齐宗教徒不严,凌/辱他人。
孟易觉今日这一行为,相当于撼动了两方势力在修仙界的声名,更何况,这两方势力无论是在明面上,还是在暗地里,都是彼此交好的。
付询又怎能不因孟易觉的行为而感到气恼!
他冷哼一声:
“昔日你流浪至我山门,我宗好心收养你,育你成人,怎知最后竟养出这么个东西!”
“喂喂喂,别说的好像你是我爸一样好不好。”
孟易觉都听笑了。
“你!”
看到她还是这般轻浮,付询心头的气不打一处来,险些就控制不住自己再次出手的欲望,可他最终总算还是念着自己思齐宗宗主的排面,没有怒极而出手,只是拂袖言道:
“孟易觉,你可知罪!”
“我犯什么罪了?迫害良家中年男人的罪?”
孟易觉满不在乎地吐出一口血沫,手中却是紧紧攥着最后那一道天雷的权限。
“孟易觉!”
饶是自认为很了解面前这人反骨之所在的付询此时也不禁为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而愤然:
“你目无尊长,肆意妄为,毫无悔改之意,我本认为你只是外在行事较为不拘小节,没想到你内在实在也是朽木一截……”
“你的下一句话是不是白瞎了我这么好的天赋?”
被训斥之人毫无动容地打断付询几乎可以说是字字真情的话。
她五指虚握,五把星倾再一次出现在她身旁,如同残破的护卫一般拱卫着她。
无论付询讲再多,也没用,她孟易觉想要做什么,就会去做什么。就算今天到这里来之前付询就用这段话警告她,她照样要到这边来扇步云天两个嘴巴子。
付询的话?王八念经罢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孟易觉此时的心中在想什么,付询抿紧了唇线,没有再说话。
一时之间,气氛无比凝重,师徒对峙着,让空气中好像都能凝聚出冰棱子做的小刀子一样。
台下还醒着的观众们此时都已经顺利从看热闹的心态变作了胆战心惊。
拜托,他们只是过来参与比武招亲,想为自己谋个好出路而已,罪不至死的吧!用不着将他们卷入这种天大的修仙界丑闻之中吧!
老实说,有一部分悲观主义者现在已经在思考自己能不能平安走出长明了,该不会半路上就被思齐宗的人给暗杀了吧。
而在他们之中,季星成的心路却又是另一种模样。
他心急如焚,却又不是为了自己。
“这该怎么办才好……”
他喃喃自语道,双手紧握成拳。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现在时间能够暂停,至少给他一百年用来思考他应该怎么突破这种死局。
依照付询的意思来看,如果孟易觉不低头,他就势必要将她打到低头,甚至有可能要将她逐出思齐宗,而孟易觉……季星成是知道她的性子的,想要她低头?不如想想付询有没有可能被天外飞来的陨石砸死!
但很可惜,无论季星成心中再怎样焦灼,再怎样一百个一万个的不愿意,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
付询抬手,剑的虚影瞬间凝实而成,较之已经从早晨打到傍晚的孟易觉所勉强凝出来的五把剑,不知雄浑了多少倍。
剑猛烈地飞射下来,虽是剑道,却用无情道的战斗方法去压制孟易觉,这是一种明晃晃的嘲讽,但孟易觉此时已经没有心力去在意这是否是嘲讽了。
她咬紧牙关,奋力让那五把星倾向前拦住那以摧枯拉朽不可阻挡之势向下俯冲的灵力之剑。
即使只有一剑,但这一剑之中却蕴含了付询百年对剑道的所有理解,又怎是虚弱之人现今用勉力可阻挡的了的。
那剑遇着星倾,就如同锋利的刀遇上了瓜果一般,不过一个照面,灵力所成的星倾们便被它给击了个粉碎。
孟易觉无力地坐在地上,眼睛死死盯着突袭而至的杀机。
她从未有一天将付询当作过师父,她亦知道,付询也没有一天将她当作过自己的弟子,但是……
隐藏在心脏之中的天雷隐隐在怒吼、咆哮,好像就要挣脱这具躯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