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犹豫了——!
就在她即将使用天雷的前一刻,转机突生。
一道身影猛地从台下跳了上来,举起自己的剑就为她挡住了这一凶悍无匹的剑招。
当光芒散去,付询看着那人,眉毛不自觉皱了起来。
季星成脑子还是懵的,灵力的巨速消耗让他稍微有些转不过来弯。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又看了看自己满是老茧的手——他、他挡住了师尊的一剑?
他以刚入风雨之身挡住了身为半步摘星的师尊的一剑!
这个事实无论放在哪个青年人身上都足以让他们欣喜若狂,但很明显,现在没有时间留给季星成来欣喜。
他站在了孟易觉这边,他刚刚下意识就飞奔上台站在了孟易觉这边,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可是他师尊的怒火——也有可能是整个思齐宗的怒火。
“季星……”
付询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另一个人火急火燎地给抢了先:
“我*你他*是来干什么!不要命了是不是!我平时也没见着你有这么傻啊!赶紧滚行不行!”
孟易觉急得脏字一个劲的往外蹦,给挡在她身前的季星成都说傻了。
诶不是,我来保护你你竟然就知道骂我,这还有天理吗?
季星成心内腹诽着。
但这也不怪孟易觉,要知道,季星成前两日才刚刚升到风雨层,他甚至连御剑飞行都没学会!怎么面对这种情形?!
本来是只有孟易觉一个人要完蛋了,现在搞不好,说好点是他俩一起收拾包袱连夜滚离思齐宗,说不好点他俩就黄泉相见!
啊,不对,也不是,付询其实还是看好季星成的,只是在他重新崛起之后找不到个好理由将他拉回自己门下而已,他对季星成还是能放过一马的。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的宗主的对峙,再怎么样,这也会对季星成日后在宗门内的生活造成影响。
更何况,这件事和季星成完全无关,他完全可以说是自己遇人不淑,被牵着跑了,可他此时偏偏自己蹦了出来,这不就是在用行动说,我支持孟易觉,反对你这个老逼登吗!
果不其然,付询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起来。
大概就类似于,在血汗工厂内,明明自己只是惩处了一个抗议的工人,没想到却意外引起了一场工运一样吧?
付询手握利刃,直指他们两人,声音冷得惊人:
“季星成,现在回头,尚来得及。”
这是一个台阶,只要季星成顺着这个台阶下,付询就不会太为难季星成。
可季星成完全无视了这个台阶,他连一句话也没有对付询说,只是默默摆好了战斗的姿态,一举一动之间,态度昭然若揭。
或许是和孟易觉在一起太久了吧,那些机会啊、台阶啊什么的,他都有点不太在意了。
明明二十年前来到思齐宗的时候,他还满怀希望,想要在云雾之间寻求仙界的垂青,可一朝落入尘土,他才发现,所谓的云雾,其内核实际上还是尘粒,甚至比大地还要肮脏、还要冰冷。
他于是才发现,机会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别人赠予自己的,他根本无需对别人感激涕零,那是他自己夺取到的,自己的东西。
就像现在,付询要给他一个“机会”,可他却只知道,如果此时不站在孟易觉的身前,终他一生,他都会因此而悔恨,这才是他真正要夺取的,属于自己的“机会”。
他早就不因为能进入思齐宗修仙而感到兴奋、激动了,就这么被逐出宗也没关系,反正他在宗内早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当你有价值时,他待你若珍宝,当你没有价值时,他蔽你若尘土。
修仙正途,大道至简,他又何必执着于一个思齐宗,执着于一句声名。
是而他现在站在这里,站在孟易觉身前,只单纯地为自己的愿望而抉择。
同着……步思帷一起。
九九从步思帷的肩头跳下,化作巨大而火红的狐狸,警惕地盯着仍旧高高在上的付询。
步思帷脸色苍白,她刚刚才被九九从囚牢中救出,身体上还残留着束缚的痕迹,就算如此,她仍旧马不停蹄地随着九九赶到了现场。
“你们……!”
付询怒极。
这就是他一个一个教出来的好徒儿?!
看来思齐宗的贻笑大方早已成既定事实了,一想到这一点,他就心痛如刀绞。
在他执掌期间,会发生这种丑闻,这是他万万所没有想到的,而令他更心痛的……是自己嫡系首徒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