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自以为自说自话拾回了些面子,但经过这一波,众大臣只看到得罪中书令的下场,个个噤若寒蝉。
“也不必楚尚书烦扰,我们东方府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东方三叔与楚尚书私交甚笃,两厢行礼,“楚尚书,借贵府护院一用。”
楚尚书抚须起身,“老夫随你同去。”他最是难做,自己好好的寿诞成了战场,是谁的算计、谁的罪过也分不清了,只求早点平息今日风波。
此时的花厅,洒落一地的水凝成了冰,
东方溯慵散地垂着眸,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邪魅性感,
“本官向来公平宽容,既然你们父亲已经代女受过,我不会重罚你们。”
“就把那些水泡上些冰,也给两位贵女降降温、醒醒神,免得口不择言,为家族带来灾难。”
“大人,大人饶命啊。”小女娘方才隐约听到父亲的哀嚎后,早已哭得梨花带雨。
东方溯口口声声说着不重罚,可众目睽睽之下,湿了一身,定会成为众人笑柄,让她们以后如何做人!
楚芳若也坐不住了,轻曼福身,语态柔美,“中书令大人息怒,今日是父亲的寿诞,都是府上招待不周,小女在此向您赔罪,请您放过这些小女娘吧。”
“给我个放过的理由。”东方溯轻轻揉捏着尤枝枝的手,邪性中透着一丝冷冽。
“您为了这个贱……姑娘,难不成要与兵部和大理寺为敌吗?”
“哦?”东方溯瞬时来了兴致,“那你说说,本官应该怎么做?”
“大人应该把这个目无未来主母,勾引主君的贱婢杖毙,再向诸位官员解释,二皇子是不会追究的。”兵部尚书的闺女和她爹一样没脑子。
“二皇子不会追究?呵!”
随着一声轻笑,东方溯的肩颈也随之颤动,
“那便如你所愿。方才泼水的人拿来,杖毙。”
那两个婆子被当众按在了花厅,一板子下去,皮开肉绽,见了血,
一屋子娇滴滴的小女娘,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像一群受了惊吓的绒鸡,挤在花厅角落。
此时,东方溯的二婶,东方府的当家主母带着一众官员女眷,挤进花厅,
往日,小女娘们受了委屈,盼来长辈,早已扑进怀里、躲在身后,窸窸窣窣说着委屈,
而这次,没人敢动。
都吓傻了。
“臣妇拜见中书令大人。臣妇们来请大人前往前厅用膳。”
二婶口口声声叫着中书令大人,实则只是虚礼谦让,
谁知东方溯就做了这个中书令,没正眼看她,语气里全是轻蔑,“区区五品中书舍人的家眷,也想来请本官。”
公然不给当家主母面子,除了东方溯,世间再无第二人。
东方二婶气得浑身发抖,脸上像开了染料作坊,由白转紫,再转青。
她从来就看不起东方溯的母亲,连带着也看不起东方溯,自大爷将东方溯的母亲接进府,她掌握府里的中馈变得名不正言不顺,
连自己儿子的一切都被东方溯抢走。
区区一个贱种,和他那个舞娘的娘一样低贱。
她站在那里,走也不是进也不是,倒显得多余。
只剩此起彼伏的杖击声。
几杖下去,两个婆子已奄奄一息。
“血。”忽得有人发出惊呼。
顺着她的手指,众人看向尤枝枝,她脚边渗出几丝血来。
东方溯心疼了一下。
他没半分迟疑,抱起尤枝枝进了后堂,前厅,正在给两位被打的大臣诊脉的太医院院正,被直接薅到了后堂,
见到中书令,他不敢怠慢,仔仔细细诊完脉,回禀道,
“大人,从脉象上看,这位娘子是小产。”
“小产。”
这两个字如同点了火的线引子,一传二,二传十,十传百,传到了立于门外的楚尚书耳中,
“东方族长,这是何意?主母未进门,通房有了身孕,闹这么一出,是想把这等丑事遮掩过去嘛!”
“这,这,我也确实不知。”东方二叔向来是个没主意的,当下便慌了神。
楚尚书压着薄怒,“老夫虽人微言轻,但女儿也绝不会嫁此等不懂礼教的人家。”
果不其然,楚芳若掩去抑制不住的笑。
“楚尚书切莫动怒,有事好商量,这件事我一定调查清楚,咱们两家的婚事是我大哥在世时定下的,咱们两家素来交好,可不能因为此事坏了两家多年情谊。”这门婚事泡汤了他罪过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