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皇子没甚私兵,今日前来贺寿,原本是设了局拿住太子的错处,来之前早已做好了作壁上观看出好戏的准备,
谁知大火却最先烧到了自己阵营里。
区区一个大理寺卿也便罢了,东方溯公然打的另一位可是他的岳丈大人,兵部尚书刘谨现。
救不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如何让其他人甘愿跟随?
皇后的面子也没地方搁了。
杀人诛心呐!
东方溯这是要抄了他们的老底,断了他们的生路。
“住手,本皇子说了住手!中书令以下犯上,难不成想谋反!”二皇子拔.了侍卫的刀架在方六脖子上,
“让他们住手。”
方六轻蔑地扫了眼身侧的二皇子,身形丝毫不慌,
“二皇子恕罪,就算是你杀了属下,他们依旧会继续掌嘴。属下只是奉命行事,您有什么吩咐,请与大人说道。”
这是不买二皇子面子的意思。
“他人呢!”二皇子几近失去理智地吼道!
“在后院花厅。”
“好,我这就去拿了他,看他是否有天大的胆子以下犯上。”
二皇子持着刀,杀气腾腾朝后院逼去,又被东方毅拦下,
他匍倒在二皇子面前,甚至卑躬屈膝,
“二皇子息怒,我家二哥从来老成持重,今日做出这等荒唐事,定然事出有因,望二皇子明察。”
东方毅这一截,硬生生拦腰砍断了二皇子失控的怒火,两两三三几句话看似句句为东方溯求情,但字字意有所指:
东方溯如今还是东方府的,如果定了以下犯上的罪责,东方府免不了受牵连,当年联手之时,二皇子可是答应过祸不及东方府。
东方溯向来做事必有因果,他今日突然如此残暴,一定是有所算计,极有可能就是为了激怒你,打乱咱们的计划。
东方溯能够如此暴怒,公然赏朝廷命官赏嘴巴子,说明花厅的谋划成了大半,二皇子只管渔翁得利!不可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正中东方溯下怀。
二皇子渐渐醒悟过来,硬生生咽了口恶气,厌弃地丢了刀,用锦帕使劲搓着手,又是那个傲视天地的二皇子,
“好,本皇子就给你们东方府一个机会,东方族长何在!”
“下官在,在这呢!来晚了,来晚了,二皇子恕罪,楚兄见谅见谅。”东方毅的父亲东方二叔瑞轩从抄手游廊一路疾行而来,后面跟着面色庄肃的东方三叔。
“你教出来的好侄儿,东方溯现在正堂而皇之坐在女眷花厅,还像不像话!公然殴打朝廷命官,还有没有王法了。”二皇子派头十足。
“臣下知罪,这就去将逆子拿来。”臣子唯唯诺诺。
这才是正常舒适的尊卑上下。
在这一瞬,二皇子的威严仿佛又如山高凛,他踱步回上座坐定。
在父亲和三叔赶来之时,东方毅早已躲在他俩身后,把东方溯做的好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将东方溯逐出族谱也是他计划的一环,
虽说大伯早逝,独留了这唯一的儿子,父亲和三叔念此,多有庇护和宽宥。
可搁不住东方溯一而再再而三地狂作,
这是他自己为最后一步死棋自掘坟墓呢!
倒省了东方毅不少功夫。
说话间,后院花厅来人回禀,
“中书令大人说,他听见响了。收拾完女眷那边的事,便过来与诸位喝酒、看戏。”
“二皇子,您可要救救小女啊。”兵部尚书脸肿得个猪头,勉强能听得清他的哀嚎。
“小女虽然不知哪里得罪了中书令,可中书令擅闯女眷花厅,都是未出阁的姑娘,让她们以后如何家人哪。”大理寺卿就要惨许多,含含糊糊说了那么多,一个字也听不清,只听见鬼哭似的嚎叫。
有了当枪使的臣子,二皇子忽然还想起自己有个皇兄,
“今日太子在场,楚尚书,事情发生在你府上,你是中书令的老师,又是他未来岳丈,我虽然替诸位大臣着急,也不好横加干涉,还是你和东方爱卿拿个主意吧。”
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把责任推给了太子。
好似方才要拿刀砍人的不是他。
二皇子对自己这几句话甚是满意。
在这样一个时刻,太子不知所踪,是凑巧还是纵容?亦或是故意借题发挥、打压众臣?
在座的诸位都得好好想想了。
如此想想,他倒乐得见东方溯耍横,他树敌越多,越会墙倒众人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