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的神奇。
“真的,尤姑娘放心,尽管好好养胎,玉某会全力以赴庇护小大人出生。”
尤枝枝抚在平肚子上的手一顿,笑容尽散,“玉枢先生,这是我的孩子,不是什么小大人。”
大人的孩子不是小大人是什么呢!可是,玉枢看见尤枝枝过分认真的表情,把话咽了回去。
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最终还得两人自己解决,别人急是没用的,
“尤姑娘,我知道了。”
尤枝枝这才又重新舒展笑颜,“玉枢先生,她还没有名,请你到时候为她取个名好不?”
“这……”玉枢想,大人才是最想起名的那个吧。
“玉枢先生,你就答应吧。不然,我也想不出其他有文化的人帮忙起名了。”尤枝枝哀求道。
“不过,小名我起好了。就叫青梅,怎么样?”
“挺好。”玉枢淡淡地笑道,“与昙花有异曲同工之效。”
这话尤枝枝听不出是褒是贬,可她听到了昙花。
“昙花!昙花怎么样了?他被喂了好多软筋散,玉枢先生,你快去看看他吧。”尤枝枝一把拉起玉枢的胳膊,跑到隔壁屋外,就听见里面一个熟悉的嗓音传来,
“有些事终究要面对,有些责任你要你担,逃避不是办法。”
尤枝枝停住了脚步,玉枢感觉到手腕处忽轻忽重的握力,猜想尤枝枝还没有准备好推门而入吧。
他没催促,听见屋里传出稚嫩却坚定的回话,“我姐去哪我就去哪,什么朝堂、江山,跟我又有多少关系!”
东方溯轻咳了两声,声音越发孱弱,“你父亲头痛症越发严重了,虽一时半刻伤不着性命,可是他很想你。希望再见你一面。”
“哼,什么再见一面。不过是与自己的弟弟争皇位,以为是把对方扔进皇陵,自己便是胜利者,在我看来,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他捞着什么好处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又想起还有我这么个儿子!无非是自己的儿子死了,才想起还有我和我娘。”
昙花越来越激动,是那样的悲愤、痛恨与不甘,“不要便不要了,为什么还来找我们!如果不是他非要找我们,我娘亲也不会死。”
“宛白,不可任性!”东方溯似是压着隐隐的怒,“我会尽力送你回京都。”
“放开我,我不回去。”
随着他话音落下的,还有噼里啪啦一阵桌子倒地打翻了什么的声音,
尤枝枝猛地推开门,还未看清形势,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昙花!”
她本能地护在了昙花面前。
“他说了不想去京都,大人为什么强人所难。”
喝完,她竟然发现是东方溯倒在了地上。他身旁是一堆零碎的茶盏碎渣,他的袖袍下压着一个圆凳。
玉枢跟进来,扶起东方溯,随手立起一把圆凳让他坐下,才拱手道,“殿下,如果您现在不愿回京都也可以商量。只是官家如今儿孙凋零,最要紧的是,你也见过二皇子的所作所为,如果让他成了官家,即使是您和尤姑娘躲到天边也不得安宁。”
昙花自然是知道这些,可他有自己的顾虑,“我就一句话:我姐去哪,我去哪。”
他们的视线全部移到尤枝枝身上,可尤枝枝全然没听这些,她双眸微动,难以置信地看着东方溯,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竟然是那个每时每刻都站在云端,如神如佛翻手云覆手雨的东方溯。
在城墙上时,远远看着,她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成想,他竟然真的变得如此弱不禁风。
虚弱得一碰就倒?!
听东方毅的意思,他好似没有中毒啊!
“你……”尤枝枝顿在那里,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你怎么没死?你为什么虚弱成这个样子?
东方溯轻咳两声,那双不变的黑眸深邃得似是能洞穿一切,“你是想问我中毒了吗?为什么还没死,对吗?”
尤枝枝愣愣地点点头。
“我中毒了,一如上一次。只是,玉枢练出了解药。”
玉枢补充道:“我练了两次解药,另外一例给尤姑娘你服用了。除此之外,大人除夕夜中了两次毒,但由于服用解药太晚,余毒现在还未清完。且胸口两刀……”
“玉枢,别说了。这些都是我欠她的。”东方溯用尽全力支撑起的气宇轩昂,眉目间仅有的那点坚毅和果敢,落在尤枝枝眼中,只剩强弩之末。
尤枝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像是在这一方天地里,他已经不成威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倒是有些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