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他的应允,沈卿欢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欢欢喜喜的道:“我就知晓掌印不会让我自己去的,掌印最最最好了,外面马车已然备好了,待掌印收拾好,咱们便去看看今年的新科状元。”
瞧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谢谨庭无奈的笑了笑:“傻猫。”
今日是放榜之际,榜前已是人头攒动,早就将那那围了个水泄不通。
今日亦是有不少大家闺秀坐在马车中,亦或是选了茶馆得天独厚的位置,只为一览新科状元的容貌。
富商们便聚集于此,只待哪位俊俏的公子高喊一声“我中了”,那富商们便会一把将人掳进马车内,这便是榜下捉婿,历年来都有不少书生被掳走的例子。
商贩们亦是借着今日的热闹,将此处围住高声叫卖着,不少仆妇夫人,在此张望,只为早日瞧见自家公子的名字,不枉多年的寒窗苦读。
相比这出的热闹,马车上的谢谨庭早已沉下了脸:“这有什么可看的?”
沈卿欢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只是不知晓,为何今日不曾有富商榜下捉婿,前些年的这个时间,这里早已热闹得不成样子了。”
思及此,她当机立断:“我们下去看。”
谢谨庭无奈,却也照做,被她拉下了马车,朝着那边走去。
只是这边的商贩着实厉害,她压根收不住自己的荷包,这一路走来荷包就跟着瘪了。
谢谨庭生得实在扎眼,他本就身长玉立,脸上透着淡淡的疏离,唇角的弧度比冰雪更胜几分,原本清远疏淡的面上,而今正因为不耐,呈现一种乖张和锋锐之感。
幸而今日出门之前,他曾将他银白的长发挽起,而今全然藏于斗笠之中。
否则人们一瞧见那银白的发色,恐怕都要被他吓跑了。
好容易挪到富商一行,却听一声惊笑:“这位公子可曾瞧见自己的名讳?”
谢谨庭一记冷眸扫来,富商心中战栗,嘴上却道:“我一眼便瞧见了你,这一看便是当状元的料,只是不知晓公子可曾分婚配啊?”
“这是我相公。”沈卿欢笑着挡在他的身前,像只要炸毛的猫儿。
富商惋惜的摇了摇头:“可惜,可惜……”
只是他方才惊笑的声音太大了些,将身旁一众富商的注意都吸引了来,而今无一不是看着谢谨庭。
沈卿欢如今大敌,拉起谢谨庭便朝着身后跑去。
一时间,绯色的发带随着她小跑的步子随风起,一张小脸涨的通红,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方才被他们气的。
谢谨庭不由地勾了勾唇角,蓦地腾升起一丝愉悦之感,恰巧被她偏头看见。
“你为何不出言解释,他们太过分了。”沈卿欢愤愤道。
眼下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当真取悦到了谢谨庭,他笑道:“解释,解释什么?”
“解释你是我相公啊,”沈卿欢理所当然道,“难道你不是吗?”
谢谨庭停下步子,对上她的怒容俯下身,就这般看着她。
沈卿欢面上的怒色僵在脸上,他离得太近了,那股冷香萦绕过来,她一度以为谢谨庭要吻她。
谢谨庭屈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随后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怀里的人这下再也没有发出愤懑的声音,只顾着羞人的将头埋在他的颈窝,生怕被人瞧见。
“新年那日娘娘不曾陪咱家许愿,可咱家却许了。”谢谨庭看着她道。
沈卿欢仍旧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许了什么?”
谢谨庭未曾应声,只带着她进了一家脂粉铺。
如落西山,斜阳打在人的面上,暖暖的。
沈卿欢站定,拿起一盒胭脂道:“今年新到的这批胭脂颜色甚好。”
说罢,她蘸取一些涂在手背上,却发现手背上的颜色同罐装的颜色迥然不同,不免有些失望。
罢了,这些胭脂都难免买到她十分喜欢的。
谢谨庭看了她一眼,随后伸手蘸取了另一盒胭脂,微凉的指腹落在她的唇瓣上,将那温热柔软的唇瓣上色彩揉匀,这才将铜镜递给她。
“瞧瞧,可还喜欢?”他伏在她耳畔道。
唇上的色彩是前所未有的明艳,将她娇俏的小脸衬得愈发明艳,难掩美色。
“掌印在色彩上当真是极有造诣的。”她弯起眼眸夸赞道。
谢谨庭复又蘸了另一盒,指腹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待落在她唇上时,身后突然传来裴安的声音:“主子,端王那边有动静了。”
谢谨庭手上的动作未停,只道:“下去吧。”
沈卿欢心头跳得极快。
多久了,她盼的就是这一刻。
这些年无一日她不再为此煎熬着,即便每日她装作开心的样子,可到了午夜梦回之际,她总能想起那张她设想过无数次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