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克:……
严克把之寒拦腰抱起来,快步走进客栈,快步上楼,进到客房,把她小心翼翼放到榻上。之寒身子扭一扭,立刻抓过被褥,盖在腿上,有些无措地望着他。
严克蹲在榻前,用黑眸盯了她好一会儿。
之寒的头越来越低,嚅嗫:“你出去!”
严克:……
他不想走。
之寒加重了语气:“出去!”
严克神色暗一下,站起来,转身往外走,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腹前色衣袍湿漉漉的,手指揉搓,交错捻一捻,指腹呈现粉色,好似是血,嗅一嗅,果然是血腥味。
严克心中一惊。
之寒受伤了?
他快步走过来,如座山一般向之寒压来。
“你出——啊”之寒的话还卡在喉咙里,就被他整个身子端起来,被子被他一翻,被单上一摊血迹。她挣扎,拳脚相加,却被他抱得更加紧。她面红耳赤,情急之下,啊呜咬上他的脖子,口水又潮湿又黏腻,她虎牙故意嗑一下,剌出薄血,散在嘴巴里甜津津的,再咬,又怕他真的疼,用唇白白在他脖子根擦一点红。
他不知道退的!把她摇来摇去,低头找伤口,“你哪里受伤了?”
之寒怒道:“我没有!”
之寒双手支在他胸口,身子往后倾倒,他像团湿糯糯的面团“啪”一声贴在铁锅上,顺势倒下,床板“嗙”一声震响,把她呀压在身下婆文海棠废文都在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她扭动身子,把自己滑脱出来,翻过面,趴着朝榻里边钻。
严克还是一心想找伤口,大手伸过来,抓住她脚踝。之寒把鞋袜都蹬掉了,他还是锲而不舍,开始掀裙子。
之寒鲤鱼翻面,赤脚踩在他脸上,“严止厌,我说了我没受伤!”
严克却皱眉,“那你为什么流血?”
之寒无语至极,“女人的事你别管!”
严克整个人愣住,黑眸越发沉如墨,他的灵魂在暗处嘶吼,手掌握上踩在他脸上冰凉的脚丫子,“你……小产了?”
之寒使出浑身气力把严克踹到地上,抓过枕头就往严克脑袋上砸,“严止厌,你混蛋!”
严克脑袋一蒙。
所以——
是?
还是不是?
哦……
他好像明白过来了……
事到如今之寒也不也不藏着掖着了,干脆红着眼,如猫一样嘶吼,恶狠狠道:“去把马鞍洗了吧。”
第80章
严克问店家要来木桶和刷子, 打井水,抱到马边上,弯身, 用木瓢舀水, 一遍遍冲刷马具, 边擦嘴角边不自觉挂起笑。这是自他失怙恃后,头一遭笑, 那根紧绷的弦突然松了松, 心里竟然没那么苦了。
某人真是有魔力。
严克洗完马鞍, 又去巡视了一遍周遭的环境,与守夜的人交代了几句话。
之寒浑身不好受,双腿垫在屁股下面跪在榻上, 抱着被子等严克回来。她有些后悔不该让严克出去, 该让他先叫水来的,她身上又黏又冷, 特别想洗个热水澡。
之寒正难受着, 有人敲门, “四嫂,我进来咯。”
之寒急忙应:“嗯, 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严怀意抱着一堆东西进来, 坐到榻上,挤过来,道:“四嫂,你身上不便吧,我问掌柜买了件衣裳, 你换上吧。”她举起怀里的淡黄色旧衣与其他东西,微笑着晃了晃, 放到榻上。
不用问,是严克去找的严怀意。
之寒微微脸红,把衣裳抱到怀里,“谢谢,妹妹。”
严怀意问:“要我去叫店家提热水来吗?”
之寒连连点头。
门外响起脚步声,严怀意道:“四哥回来了,不打扰你们了。四嫂,你能回来,真好。”她快速抱一下之寒,打开门,放严克进来,又关上门。
严克说:“我想了想,你不惯骑马,我让店家去找辆马车来,这样你能舒服些。”
之寒有些犹豫,“马车慢,不会被……他追上吗?”
他是谁?
自然是李淮。
严克道:“不会的,你放心,不会有大肆追捕,暗地里的追杀罢了,只要我们足够谨慎,一定能平安到定州城。我现在仍是个干净人,是忠烈之后,他还没那么……”
……蠢。
严克把最后一个字吞下去。
之寒“嗯”了一声,“听你的。”
严克站在榻边,盯了之寒好一会儿,道:“之寒,我在送丧之日说的话——皆是真的。我现在还干净,等回了定州,必然就——黑了。我已弃刀,此生只可能用剑。但无论用刀还是用剑,护你之心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