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泽宁收了惊夜,回到地面上。
这场战争,一剑门被攻破了大门,被打碎了护山大阵,被残杀了近大半弟子……但是来不及清点损失,晏泽宁立即吩咐众修士聚在一起修整,他自己也回阙夜洞休憩,养精蓄锐以待下一次大战。
这一等便是一个月。
这一个月期间,接触过魔族的修士都逐渐开始被魔族侵蚀。只有晏泽宁毫发无损,他略一思索,想出了原因,或许是因为他吃过魔族。
为了让修士更具战斗力,晏泽宁用魔族尸体炖了药,让众修士服下,果不其然,服下魔药后众修士逐渐好了起来。
只有蒋毅发觉了什么,问晏泽宁药里是什么东西。晏泽宁没有掩饰:“一帖古方,以毒攻毒罢了。”
他继续道:“情势危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蒋真人莫因小失大。”
蒋毅笑道:“晏掌门,枭雄之姿啊。”晏泽宁笑而不语。
……
然而回到阙夜峰,晏泽宁这个“枭雄”便颇为苦恼,晏泽宁不止一次向池榆提起过池老夫人的事情。但池榆都只是面色平静笑了笑,说知道晏泽宁是为她好,让他不必在意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退魔族。
越如此,晏泽宁便越发心惊肉跳,他将池榆搂在怀中,不住劝抚,希望她能有气便发。
池榆在晏泽宁怀中怔怔说着没关系,晏泽宁垂眸看着池榆脸上的神情,心脏不停抽搐,疼得不行,却丝毫没有办法。
……
一个月后。
魔族又一次攻上了一剑门,比上次来得更加残暴,眼珠子也比上次更加猩红。
晏泽宁依然是这些魔族的围攻重点,但好在修士们吃了魔族血肉制成的药,对魔气有了抵抗能力,手中也有上次战时掏出的魔丹,能暂时抵挡一二。
但形势却越来越不好,人族修士的战线不停往后撤,一剑门已经被占领了一半。
如此危急之际,池榆终究不能置身事外。她带着阙夜峰上的仙侍们下了山。
晏泽宁一见池榆在那些伤残修士中央,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他劈出一道剑意,吓退了那些魔族,瞬身来到池榆身边。
“快回阙夜峰呆着!”晏泽宁几乎目眦欲裂说着。
“你快过去……”池榆看着魔族残杀人族,极速催着,“我不会参战的,我会带人治疗那些伤得不能参战的修士,会远离战场的,你不必忧心。”
晏泽宁还想再说什么,池榆继续道:
“你多杀几个魔族,便是对我最好的保护。”池榆转身离开,将那些弱小到没有办法参战的炼气期修士聚集起来,教他们极端简化的治疗诀,让他们去治疗这些受伤弟子。
有些修士其实伤情不重,但手中没有丹药,也不会治疗法诀,只能任由伤情扩散,死于非命。
池榆就这般没日没夜地治疗,伤者越来越多,池榆和治疗的修士疲于奔命,有些治疗修士支持不住,昏厥过去,而池榆到底修为比这些人高些,倒也熬过来了。
伤者的修为也越来越高,不能参战的高阶修士所占比率越来越大,这代表斗争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连白自横这般元婴巅峰,法器护体的公子哥也伤痕累累,残血断肢。
池榆治疗到了他。
他略有些轻佻道:“不知夫人可还记得我。”
池榆点头,手上散出灵气,治疗着他溃烂的皮肤。
“那夫人在此场景又见到我,猜出我是谁了吗?”
他虽断了一只手,但仍故作风流,笑着轻摇扇子。
池榆扶住肚子,头也不抬皱眉道:“你是保卫人族的战士。”
白自横手上的扇子一顿,神情怔愣,眼里没了那些虚假的笑意。
他以为她会说他是焚天谷的使者,是个俊秀浪子……但她说他是战士……
此时池榆已经离开他去给别人治疗了。
他抬眼望着池榆治疗那些修士的表情,不觉看了许久。
就这样,魔族与人族双方对峙了一个半月。
人族伤残大半,魔族也伤残大半,但魔族不知为何更加狂躁,为数不多的理智在渐渐丢失,他们只想杀更多的修士,连性命也不顾,开始自爆、自残,战场全是魔族的碎肉屑。
就这般过了三天,人族修士开始占据上风。魔族想要毕其功于一役,疯了似地冲杀,此时一剑门已被魔族占据了大半,终于,到了决战到时刻了。
晏泽宁立在上空,仅剩的魔族全都围在他身边,双方你来我往,地面上所有的人都帮不上忙,都心惊胆战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