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泽宁垂眼吩咐李原:“去库房里将最好的调息丹拿来,分与众人。”李原即刻照办,但众修士服了调息丹,非但没有好起来,反而全身发痒,症状严重的甚至身体开始溃烂。
晏泽宁明白他们这是魔气入体。
他声音冰冷,“诸位,你们这是魔气入体了,身体发痒的应该还有得救。身体溃烂的人,什么地方溃烂便将什么地方割下来,不然性命堪忧。”
有人右肢溃烂,脸色惊慌,嘴里不停喊着不信,又喊着掌门救我。一旁的修士想帮他砍断右肢,他逃也似离开了,但不过片刻,他就全身溃烂出血,散发出恶臭的气味,倒地抽搐而亡。
晏泽宁叹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不再抱有侥幸心理,该砍手的砍手,该断脚的断脚,一时间一剑门血气冲天,多了许多残疾人。
晏泽宁发了生肢丹下去,又逐个亲手将弟子体内的魔气驱逐下去,这番动作下来,已经过去了一天。
此时一剑门大门内里已经被魔气侵蚀而空,摇摇欲坠,但无人发现。
……
魔族是在一个万籁俱寂的夜晚攻破一剑门的。
那时有弟子在夜巡、有弟子在调息、有弟子在修养。
而在一刻钟后,所有的平静都将被打破。
如高山般屹立在一剑门修士面前,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大门轰然倒塌,随之而来的便是漫天的嘶吼,尖叫和怪啸。
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如灯笼般点亮了这个夜晚,满天红、满天血,那是一剑门修士永远也不想回忆起来的噩梦。
晏泽宁启动护山大阵,将受伤的弟子置在其中。自己提剑而出,一剑削首了两个涅槃期魔族。他将这魔族的魔丹掏出来,掷到魔群中央,炸死了数十个蝉蜕期魔族。
“诸位,杀死魔族后有余力可将魔族腹部处的魔丹掏出来,那就是一件可以爆炸的法器。”
话音一落,晏泽宁立即冲进魔族群中,蒋毅与吴风和带领焚天谷的人紧随其后。
那些魔族好似知道打不过晏泽宁,只对着晏泽宁之外的修士下手。
这些修士虽然都是精英,可以一敌二、甚至敌三,但架不住魔族数量多,终究还是有修士败下阵来。
被虎爪捅穿腹部,被狼牙刺穿颈部,被双钳挤爆脑袋,被尾椎从喉部捅穿……被拦腰斩断、被四分五裂的、被削成碎肉、被压成肉泥、被化做汁水……
死法千奇百怪。
魔族也死了许多。
刀枪剑戟,全是被法器弄死的。
又杀了几个涅槃期魔族,晏泽宁服了调息丹,欲使出无相剑诀多杀几个魔族,然而却被几个涅槃期魔族从后背偷袭。
这几个涅槃期魔族批了元婴人皮,晏泽宁没感受到任何气息,加之战场信息繁杂,要时时刻刻注意别处,精力被分散,所以一个不慎,遭了道。
而且偏偏偷袭的是后背。他后背的皮全做成法衣给池榆了,是全身防御力最薄弱的地方。
晏泽宁从变成化神修士起,第一次受了内伤。
好在不严重,只是内里五脏六腑翻腾,口中溢血,动作迟滞了一瞬。
但就是这一瞬间,六十个涅槃期的魔族团团围上来,欲置晏泽宁于死地。
晏泽宁微微歪头,擦干嘴角的血。冷笑一声。
“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吧。”
“你们知道我杀了多少个魔族吗?”
“刚好,聚在一起就不用本尊到处找了。”
围在晏泽宁身边的魔族严阵以待,不敢言语。
晏泽宁大袖一挥,从袖中弹出上千大大小小的魔丹,弹向四周,轰然引爆。只听天空一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浓烟遮了半边天。
底下的无论人族还是魔族,都有脑浆晃动之感。
浓烟散去,只见六十道紫色魔柱射向晏泽宁。时间似被停止了般,魔族维持弹出魔柱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晏泽宁全身出现裂缝,鲜血从裂缝中溢出来。
紧接着,一个、二个……十来个魔族从天上掉下,化为齑粉。
晏泽宁用阴冷诡谲的眼神盯着这些魔族。
明明自己才是魔族。
众魔后退半步,为何从这人族修士的眼中看见了魔族寻找猎物时的眼神。
双方就这样对峙了三天三夜。
三天后,蒋毅与吴风和从白自横那里拿了天地剪,将自身大半灵力注入其中,天地剪寒光一闪,开开合合十多次,涅槃期十多个魔族也落下了人头。
本来又该战起,但魔族被晏泽宁打出了退缩之意,黑烟弥散下,如潮水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