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母,若不是九嫂给垫了背,只怕孩子已经没了。”魏舒禾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嘴道。
“还不是她的猫害的,她不救谁救?那是她应该做的。”
魏舒禾还想继续帮宋卿时说话,却被三夫人给扯了一把,眼神警告其别乱说话,前者不甘心的努努嘴,最终还是将话给咽了回去。
“不管是不是我的猫造成的,我都会救五嫂,只是我来之前就已经命人将猫关进了笼子,猫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花厅,总得先弄个明白。”
“而且若非巍哥儿用石块打了雪团子,雪团子也不会变得暴躁,也就不会……”宋卿时护猫心切,情急之下难免语气激动了些,语调也抬高了不少。
是了,若非几个孩子虐待雪团子,雪团子不至于会潜意识扑向她寻求帮助,也就不会吓到后头靠过来凑热闹的王舒冉,也就不会有后续发生的事。
如此算起来,竟是王舒冉的二儿子虐猫在先,才致使后面王舒冉被猫吓到才差点没了孩子。
眼见自己的孙儿被拿出来挡枪,夏氏哪里还沉得住气,板起脸拿出长辈的威严,沉声道:“为了一个畜生,你这是要将过错往一个孩子身上推不成?”
“他们几个孩子才多大?能知道什么?若不是你没看管好你的猫,会害得舒冉动了胎气差点没保住孩子吗?”
夏氏句句咄咄逼人,言辞间透出几丝不客气的嘲讽。
宋卿时闻言一噎,夏氏有一句话说得对。
底下人没看管好雪团子让它跑了出来,确实是她的疏忽,她无法辩驳。
这时,却有人抢在宋卿时前头发了话:“孩子?才多大?”
“年纪小,便可动手虐猫?年纪小,便可在出事后逃之夭夭?年纪小,便可置身事外?”魏远洲眼中几变风云,语气已是压抑了七分,但听在耳中仍觉刺耳可恐。
夏氏急于拿猫定罪,无非就是想要包庇那四个孩子,隐瞒其虐猫的不堪事实,魏远洲的这番话相当于不顾双方的脸面,将背后的不堪摆在明面上鞭挞。
此事说小了,是几个孩子童心未泯,和猫闹着玩;说大了,便是天生坏胚,缺乏教养,再严重些可能还会毁了这孩子的后半生,试问谁会愿意让自家孩子跟这样潜在的隐患交往?
无论哪一种,传出来都不好听,小小年纪便能做出这等泯灭良心的举措,等长大了还不知道会惹出何等残忍的祸事。
夏氏脸色变了又变,深呼吸几回,表情从不自然变得有些狰狞,一时找不出他话里的漏洞,只能另辟蹊径道:“内院的事,容之你掺和进来怕是不妥吧?”
“除夕动杀孽,怕是更不妥吧。”
魏远洲轻掀眼皮,冷漠地觑了夏氏一眼,犀利的气势逼得人不由得退缩。
眼见气氛越变越沉重,而大房大夫人却迟迟没有开口化解矛盾的意思,还隐隐有几分任由事态发展的看戏姿态,到最后只能由三夫人来当这个和事佬。
“二嫂和容之都少说两句,我相信这几个孩子就是年纪小不懂事,无非是看猫长得圆润可爱,才跟它闹着玩呢,哪有容之说得这般严重?”
说到此处,三夫人朝那边跪着的四个孩子睨去一眼,以往都是大房二房暗中较劲,神仙打架凡人受累,她们三房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故而平素里她都是让孩子们尽量避着忍着,轻易别与旁人发生矛盾,除开魏金禾脑子糊涂和外男不清不楚了一阵,其余时候都听话得很。
但是今日,除开二房的三个,好死不死那里面也有一个她的孙子,三夫人咬了咬唇又继续说道:“各自领回去好好教育教育,这事也就翻篇了,老五媳妇还昏迷着呢,动静闹大了可不得吵醒她?”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个意思,那便是想息事宁人,闹大了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只是众人望着笼子里猫身上的脏污不堪以及某处的血肉模糊,实在难以将其与“闹着玩”三个字混为一谈,也难以与“圆润可爱”四个字联系在一处。
在三夫人的调解下,夏氏此时也冷静下来,反应过来这次事故并非要论断对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几个孩子摘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她无比庆幸,谢氏在出事后,第一时间疏散了府内的贵客们,不然家丑传出去,可真就会要了她的命。
缄默几秒,夏氏低头给自己顺气,随意晃了晃手:“罢了,左右也没闹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