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分明是如此的愚昧又柔弱,身子娇气得一碰就红,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像碾蚂蚁般将她碾死。
本该是很好掌控的风筝,他原本连线都牵得漫不经心。
可为何......他如今却觉得,风筝越飞越远,线越绷越紧,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四目相对,严庚书的眸色愈发沉郁,而李婧冉眼底的笑意却愈发浓郁。
今日穿成这样,自然是她故意的。
严庚书不爱她,但他乃男子,男子便有个共同的劣根性——占有欲。
她在处心积虑地提醒他:我以前是你的,以后就是他的了。
严庚书的态度同样也在她的预判之内,李婧冉却故意装纯,迎着他的目光不解地问道:“摄政王为何如此瞧我?”
她纤细葱白的指尖轻抚了下自己发边轻颤的金步摇,柔声问他:“可是瞧我太美,瞧入神了?”
严庚书低眸睇她,并未看她的钗环,赞叹:“是很美。”
他嗓音低沉地念道:“云鬓花颜金步摇,阿冉实乃绝色。”
李婧冉微笑:“这首诗我也听过呢。后半句是......”
她望进他的眼眸,细细描了胭脂的红唇轻启,一字一句补完:“芙蓉帐暖度春宵。”
像是在提醒他,今晚她会和另一个男子发生些什么。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正是他自己啊,严庚书。
最后一个字砸下的那一刹,在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小厮顿觉空气都是一凝,眼前的男女仿若无声对峙着,谁都并未率先开口。
在这片压抑又沉重的沉寂里,小厮念着李婧冉是个娇娇弱弱的女子,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硬着头皮开口:“时辰到了,请姑娘......”
“上轿”二字还未说出口,他却见摄政王蓦得揽着女子的纤腰,脚下一旋便半搂着她重新进屋。
雕花黄梨木的门扉在小厮面前重重合上,那声沉甸甸的声响直直拍进了他的心底,让他整个人都是一呆。
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厚重的门板挡不住女子的娇声轻呼。
李婧冉被严庚书掐着腰抵在门上,冰凉的木板激得她浑身颤栗了下。
她抬眼看他,语调软又婉转:“王爷可是有话要吩咐?”
严庚书指尖抽开狐裘的透色系带,雪白的衣服逶迤于地,李婧冉里头嫣红的衣裙便毫无遮挡地展露在严庚书眼前。
衣裙之上,重工刺绣的鸢尾花藤从腿根处一路蔓到腰间,盛开的花束显得腰肢更是盈盈一握,纤细易折。
严庚书仿若有实感的目光从花茎上移到妖艳的花瓣,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裙间罗带,眸色幽深:“你衣带松了。”
李婧冉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是松了,被他扯松的。
严庚书指尖拉着她的系带,微低着头,慢条斯理地为她重新打了个精致的结。
在他的注视下,李婧冉眼睫轻颤着,并未与他对视,只是轻声道:“我这口脂,是否也浓郁了些?”
“嗯?”严庚书自喉腔间低应了声,语似哄骗地道:“你不抬头,我怎么看?”
他并未伸手去挑她的下颌,若忽略他此刻与她紧密相贴的身子,严庚书就如同一位真正的斯文君子,用言语引导着她做出符合他心意的事情。
李婧冉抿了下唇,顺从着他的话微抬起脸,任由他的视线毫无阻拦地抚摸过她每一寸脸颊。
严庚书睨着她:“再近一些。”
他没有一丝一毫主动的意味,李婧冉便依他所言,双臂揽着他的脖颈。
红缎攒珠绣鞋踩上了硬挺的黑靴,两人彼此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只要严庚书一低头,便能吻到她的唇。
李婧冉目光所及是他高挺的鼻梁,和圆润的唇珠。
她清浅的气息洒在他的唇珠,无需言语便已是无声的邀约。
严庚书微低下头,吻上她前用微不可闻的气音喟叹:“是太艳了。”
说罢,他单手抚着她的脸颊,微侧过头吻了下来。
门扉因这骤然加重的力道,又是一身轻微的“嘎呀”声,预示着屋内的不可言说。
冬季本就不烈的日光被门阻隔在外,没光的地方滋养的往往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人或事,就如同幽暗处的水生附着生物。
又譬如此刻屋内的暗流汹涌,恍若一种背德的偷.情。
满室的旖旎与渍渍水声显得格外靡靡,不知过了多久才将歇。
原本被指责过于艳丽的口脂被吻得晕出唇缘,严庚书低着头,额头抵着她的,嗓音又低又欲:“本王侍奉阿冉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