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庚书定定瞧她片刻,俯身便凶狠地吻上了她,动作粗暴得仿佛要将她拆之入腹。
李婧冉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笑意,并不算主动地回应着他,心中想的却是:他也不过如此。
严庚书将她的唇蹂.躏得艳红,李婧冉都感觉有些红肿了,不仅蹙眉推拒了下。
她将严庚书的情态尽收眼底,明知是他失控,嘴里却怯怯道:“这亦是教学的一部分吗......”
他轻喘了声,避而不答,像他方才教她的那样,从她的眉眼吻到她的唇角。
这种吻法像是格外珍视一个人,缱绻又动人,却又偏不去吻她的唇,便有种令人心痒难耐之感。
李婧冉感受着严庚书粗粝的掌心抚着她的脸庞,听到他在她耳畔嘴硬道:“不是阿冉要的么?方才是言传。”
而现在,是身教。
只是这身教之人却心思不纯,他一面技巧高超地撩拨着她,一面低声道:“阿冉,我明日亲自送你上马车。你放心,待事成后我必娶你过门。”
“阿冉......”他嗓音里含着几分哑意,循循善诱道:“说你爱我。”
李婧冉一听,眼眸微睁,顿时从情.欲中回了神。
来了,他这是准备用言语给她精神洗脑了。
别人家的卧底都是用需要每个月服解药的毒丸控制着,而严庚书试图以情爱为这剧毒,哄骗着她服下。
李婧冉自然也懂得如何让他安心。
她被他撩拨得眸光有些水润,与他对视间显得格外真挚,轻轻道:“我爱你。”
无须严庚书更多的引导,李婧冉的甜言蜜语丝毫不保留地一箩筐砸向他:“我爱你,只爱你一个。阿冉永远不会背叛你。”
严庚书闻言,粗粝的指腹按了下她的唇角,眼神幽深:“记住你的承诺。”
李婧冉指尖擦过他的耳垂,柔声应着:“自然。”
她如今可以是他最顺手的刀刃,只是往后这刀刃所向的是谁,可就由不得他操控了。
两人均笑着注视着彼此,眼底却同样毫无温度。
严庚书对她的回应自是满意的,他奖励般垂首,想吻她雪白的脖颈,李婧冉却用指尖轻轻抵住了他的唇。
他动作一顿,抬眸瞧她,却见这愚昧又乖顺的女子朝他嫣然一笑。
“夫君不是明日就要将我拱手送人了么?”
她发丝有些凌乱,被他吻得微肿的唇一张一合,咬字温柔轻缓:
“别留下属于你的痕迹,他会看到。”
第24章 唇脂
严庚书亲自将李婧冉送走那日,是凛冬为数不多的乍然回暖时,连吹拂的凉风都显得格外温存,仿佛在挽留着即将离去的人。
亦或是说,美人如春色,恍若桃花盛于冬。
李婧冉穿戴整齐走出房门时,周遭侍候的小厮都看呆了眼。
女子容貌清丽又藏着若隐若现的妩媚,一身雪白狐裘衬得她更是貌若天仙,又纯又灵的桃花眼宛若能说话一般,眼风轻扫间便能夺人心魄。
她立于三节青石阶之上,恰好可以与严庚书平视。
李婧冉望着距离她几步之遥的男人,自袖龛中朝他伸出手,微微一笑:“不是说好了,要亲手送我上轿吗?”
“亲手”二字被她咬重了几分,其中的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她竟是想要严庚书如同奴仆般,亲自上前搀扶她?
小厮登时倒吸一口凉气,转而看向摄政王。
俊美到近乎妖冶的男子面色不便喜怒,闻言却当真缓步上前,迎向高阶上的窈窕女子。
一步。
两步。
三步。
随着他走上台阶,他们之间的距离被迅速压缩着,高大的身影压下来的那一刻,李婧冉只觉自己好像误吵醒了冬眠的恶狼。
她面色却丝毫不变,从平视到微微仰头,看他一步步逼近自己,唇角却一直噙着笑。
像是笃定他不敢拿她如何。
严庚书的注意力却并不在于她对自己命令般的态度,而是她朝他伸手时,雪白狐裘下露出的鲜红衣袖。
鲜艳到极致的那抹红,仿若雪压枝头时傲立的梅花,是这银装素裹里唯一鲜明的色彩。
却灼得令人心乱。
她的衣裙被狐裘掩着,严庚书看得并不真切。
然而这比他们的婚服还要艳丽的色泽、比他们的婚服精致千万倍的金丝刺绣,却令他心中无端升起一丝躁郁。
他上前步上最后一个台阶,李婧冉顿时被他逼退半步,而他便顺理成章地扶上了她,宽大的掌心隔着厚厚的狐裘,贴合着她后腰的柔美弧度。
手下微一用力,她便如一只被折了羽翼的蝴蝶般,脆弱地扑进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