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冉在心中“呸”了声。
他是懂得颠倒黑白的。
她哭的时候,他分明就好似受到鼓舞一般,更凶了好不好。
李婧冉生怕严庚书又想不开,把自己和她一起锁房里,连忙不怎么走心地解释道:“你别多想,我只是单纯,呃,想欣赏一下?”
严庚书凉飕飕地接道:“怎么,是本王的身材入不了殿下的眼吗?”
他毫不客气地拉过她的手,隔着泛着珠光的黑色面料,按在他线条明晰的腹肌:“他身材有我好吗?”
李婧冉淡定地在他身上摸了一把,在严庚书那宛若看流氓的眼神中,无辜抬眸问他:“我看看怎么了?你不也一天到晚看别人吗?”
严庚书没料到她不仅非礼他还要倒打一耙,盯着她半晌,掀唇笑了:“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看过别的女子?”
他一天天的不是在飞烈营训兵,就是在陪他们闺女,她这红口白牙的污蔑未免也太不靠谱了些。
李婧冉早有准备,理直气壮地反问道:“你天天在军营里看着那些在大冬天都光着膀子的男人们,我都从没说些什么,我如今只看了区区一个,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严庚书:“……那是他们自己要脱,又不是我想看的!!”
等等。
这性质能一样吗???
严庚书气结,独自生了半晌的闷气,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时,却被李婧冉出声打断了。
“爱过,救你,保大。”
严庚书语塞,仰头望天,深觉自己这辈子一定是造孽太多,才折在了她手里。
他叹息了声:“我此次前来,是有正事要与你谈。”
李婧冉瞅了眼他把玩着她指尖的手,手背都被他的薄茧磨得微微泛了粉:“会谈到床上的那种正事?”
严庚书凤眸微眯:“若是你想,也并非不可以。”
这回哽噎的人成了李婧冉,她自觉给自己挖了个坑,佯装无事发生般,客套地询问道:“摄政王请说。”
严庚书故作遗憾地扫她一眼,似是很惋惜她拒绝了自己如此美妙的提议。
李婧冉追问了句:“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值得摄政王如此兴师动众地深夜来访?”
严庚书面上的神色肃穆了几分,拧着眉道:“明沉曦不对劲。”
“昨日你府上把吞毒自缢的人送来了,在那人身上搜出了明沉曦的腰牌。”
李婧冉闻言微怔片刻:“帮裴宁辞逃跑的人是明沉曦?不应该啊,他们都不认识。”
“不对,”李婧冉地神色敛了几分,“你特地来这一趟,应该不只是因为这些小事吧?”
严庚书缓缓呼出一口气,从袖口拿出一个牛皮纸递给她:“他身上还搜出了军防图。”
李婧冉面色微僵。
是应该有军防图的,毕竟她和李元牧商讨过后,复刻了一份交给了明沉曦,因此从他手下那里搜出军防图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李婧冉却并未告诉严庚书,她只是佯装不知,打着哈哈道:“竟有这种事…..”
说话间,李婧冉将牛皮纸展开之时,剩下的话语却尽数卡在了喉咙口。
这份军防图,竟与她交给明沉曦的那份截然不同!
军防图是她亲手誊抄的,当时她一边抄李元牧一边捣乱,自背后拥着她吻她的颈侧。
将她先前在幻境中用来搓磨他的手段学得明晰透彻,甚至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李元牧还美曰其名地对她道:“想要这等机密,总得付出一些代价吧。”
李婧冉被他闹得半晌无法落笔,舔了墨的狼毫毛笔在牛皮纸上停驻许久,浓墨汁愈聚愈沉,最终坠了下去,脏污了牛皮纸。
就这样,少说也有六七张牛皮纸被废了,抄了那么多遍的李婧冉也早已将那军防图刻入了心底。
总之和严庚书现在给她的,完全不一样。
也就是说,这是军防图的另一部分。
明沉曦很有可能已经凑齐了大晟的完整军防图!
李婧冉过了许久才从惊愕中找回自己的嗓音,她颤巍巍抬眸看向严庚书:“要是大晟的两个军防图碎片都流出去了,会发生什么事?”
严庚书的眼神在那一瞬变得有些幽深,意味深长地望着她道:“完犊子了。”
李婧冉浑身发凉,感觉血液都快凝固了,小心翼翼地问道:“完犊子的意思是?”
严庚书满脸讳莫如深,捻着语气道:“那自然是......”
李婧冉的心都悬了起来:“是?”
严庚书沉默了整整三秒,而在这三秒内李婧冉的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严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