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种被驯化的过程。
只是这一切的情感都被裴宁辞掩饰得极好,掩在了温顺服从之下,难以让他人窥见一二。
如今,他只是安静地在风雪中低下头,微侧了下脸,主动俯首吻她。
李婧冉并未躲闪,学着裴宁辞以前的模样那般,既不主动也不抗拒,只是感受着他生涩地取悦着她。
裴宁辞应当在风雪中等了她一段时间,他的唇是冰凉的,就如同沁着雪意。
他生来便是清高的命,自小到大都是他人将东西捧来他的面前,裴宁辞鲜少主动。
此时此刻,他在主动地堕入红尘,在她的唇上辗转着,缱绻勾勒她的唇形。
一开始的动作还有些生疏,但裴宁辞却回想着她先前吻他时的举动,逐渐加深这个吻。
他将情/欲和理智抽离,用一种极为清醒的态度却对待这件事,把每一个步骤拆开揉碎了试验着,看他要如何做才能得到她最好的生理性反馈。
裴宁辞学会了撬开她的齿关,微凉的舌尖触到她敏感的上颚,感受到她的呼吸乱了一瞬。
不过须臾,她的面庞便浮上了淡淡的红晕,眸光也湿了几分。
裴宁辞把接吻当成了一种极为严肃的公务,他依旧是冷静克制的模样,尽可能地用她喜欢的方式去侍奉她。
李婧冉的反应俨然鼓励了他,裴宁辞温柔地掠夺着她的津泽,直让她有些头晕目眩,腿都有些软。
他的掌心触到她腰肢的那一刻,李婧冉却毫不留情地咬破了他的唇角。
她那双桃花眼氤氲着潋滟的光泽,却拒绝了他,温和又严厉地斥他:“是想被继续绑起来吗?”
“区区一个禁.脔,怎可在未经主人的允许下主动触碰?”
裴宁辞读懂了她的唇语,面上的神情不变,掌心却愈发严实地贴合着她的后腰,让她紧贴着他这身祭司袍。
裴宁辞淡淡笑了下,低头望进她的眼眸,对她道:「主人,可您若不贴着我,恐怕会腿软得站不住。」
李婧冉不知道裴宁辞这些取悦人的伎俩究竟是从哪里学的。
先前裴宁辞被她威胁与她欢愉时,从不会穿着他的这身祭司袍来见她。
像是生怕会被她玷.污了这身象征着荣誉和万民敬仰的衣衫。
他现在似是挣脱了某种思想上的束缚,甚至刻意换上了祭司袍,精致地熏了雪松香,乌发用一根银簪束着,就仿佛他如今依旧居于神坛。
裴宁辞将人的心理拿捏得很精准。
折辱一个囚奴带来的畅意,如何比得上看一个圣洁禁欲的人满脸欲色?
这身庄重的衣衫成了一种情.趣,他衣冠楚楚地站在她面前,却笑着勾.引她,说着一些引人浮想联翩的话。
极致的反差使他身上的孤高之感在那一瞬成了最有吸引力的引诱,如同美杜莎的眼睛,不着痕迹地缠着她跌入他的漩涡。
裴宁辞被她压靠在梅树之下,那身云朵般飘逸的衣料被揉得生了细小的褶皱,散开的衣襟露出他修长优美的脖颈,喉结下鲜艳的勒痕依旧清晰可见。
他金眸中含着浅淡的笑,任由她强势地搂着他的脖颈来寻他的唇,在两人几欲吻上之时又微仰了下脸,像往常那般对她道:「胡闹。」
只是这两个字在以前是一种淡漠的责备,如今却成了种缠绵的调.情。
就像是上位者折腰,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纵容之感。
本应是高姿态,只是裴宁辞被她咬得殷红的唇和他脖颈处的红痕都将他的孤高削得愈发弱,过滤了骨子里层层的掌控感,便只剩下了他面上表露出来的温顺臣服。
李婧冉闻言果真没生气,气息落在他的唇珠,在如此近的距离轻声道:“胡闹?胡闹的是谁?”
裴宁辞的眸光晃了下,色泽如灿金的阳光一般亮眼,尚未回答之时,便看到她再次开口,命令他。
“低头。”
李婧冉勾着他的脖颈,目不转睛地凝着他笑,笑容格外潋滟:“祭司大人,本宫命令你暴烈地吻我。”
裴宁辞极淡地睨她一眼,不置可否,却低下头靠近她。
就在那一刻,又是一朵梅花坠落,落在裴宁辞的发丝。
李婧冉的目光落在乌黑中的那抹红,避开了他的触碰,只是微微踮起脚,伸手去帮他摘下。
在她靠近之时,裴宁辞在呼吸间闻到了她身上馥浓的鸢尾花香,在无形中丝丝钻入人的心间,令人上瘾。
他神色间有一瞬的微凝,但不过须臾又掩饰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