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容貌依旧还是那么令人垂涎,他兴许会挣扎,但这种微弱的挣扎却成了压迫者眼中的一些情/趣。
李婧冉饶有耐心地再去扣住他的手腕,指尖用了些力,在他挣扎前轻轻用喜帕为他包扎着伤口。
指尖传来的刺痛让裴宁辞的眸光晃了下,他听到这位本该正洞房花烛的女子放缓了声音对他道:“别误会,我不是怜悯你。”
她将帕子打了个结,不急不缓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瞧着狼狈不堪的他,红唇轻轻一勾。
月光沾亮了她的每一根发丝,她一身火红的婚服在皎洁月色下显得格外妖艳。
李婧冉朝跌落尘埃的神祇伸出手,柔声道:“亲爱的祭司大人,你已经无处可去了。”
“而长公主府,恰好缺一个貌美的囚奴。”
第83章 验货
她说,囚奴。
这两个字从裴宁辞出生起就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许家只是个普通的市井人家,远远称不上富也算不上特别落魄,最起码他们家养得起他和许钰林两个孩子,逢年过节的也能加些菜。
日子过得还算是可以。
李元牧上位后重法制,似人口/买/卖、奴隶之类的地下交易都是不被允许的,只能在崖底那个黑市进行。
似他们这种阶层,是接触不到权贵那种圈子的。
至于入宫后,侍神官之间的尔虞我诈是生死搏斗,他们也没有闲情去接触这种圈子。
裴宁辞对囚奴唯一的印象就是先前在崖底黑市搜查李婧冉身影时,在笼子里被关押着的那些人。
坦白说,他甚至并未把他们当成人。
人类发展史教会了人类礼仪与束缚,覆体的衣物是一种体面,可囚笼里的那些奴隶是被迫赤/身/裸/体的,衣物对他们而言是一种奢侈。
他们大多都生了副好相貌,而这种相貌却成了他们罪孽的源泉。
被下流的目光扫视,被无数陌生人掐得青青紫紫,被数不清的人在大庭广众下检查。
那群奴隶甚至是麻木的。
哀大莫过于心死,他们早已放弃了为人的尊严,并无选择,只能沦为一个用来满足欲的玩具。
他们没有选择,可他如今还有吗?
李婧冉很恶劣,她用温柔到极致的嗓音捅破了他最后一层遮掩。
她告诉他:裴宁辞,你已无处可去了。
她说得分毫未差。
普天之下,能给他提供庇护之所并且如今还愿意庇护他的人,只有她。
裴宁辞的下颌紧绷着,他跌坐零落破碎的玉石像之间,微仰着脸,看似是高傲的姿态。
“殿下。”裴宁辞如是唤她,目光顺着她火红婚服上的金丝花寸寸上移,最终落在她含笑的眸子。
仅仅两个字。
在那之后,裴宁辞竟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李婧冉居高临下地瞧着他,这种俯视的角度下,她可以看到裴宁辞饱满的额、挺拔的鼻,和那贯来不会说好听话的薄唇。
这朵圣山之巅的雪莲,正在被玷/污、染脏。
她等了半晌,却并没有听到裴宁辞下一句话。
李婧冉的目光在他面上停留一瞬,能清晰地瞧见他那高洁的浅金眸子中荡漾的挣扎。
他着实生了双色泽很漂亮的眼眸,就像是永远都遥不可及的太阳,让人不禁渴望着想观赏被这双眼眸分泌出来的泪水。
她想,要不了多久,他便会心甘情愿地让自己那双眸子湿润着。
只要能取悦她。
李婧冉对裴宁辞向来是个耐心很好的猎人,她并不急着从他的唇齿间逼出一个答案,甚至还笑吟吟地对他道:“祭司大人不必着急答复本宫,你大可以仔细地想一想。”
“对了,祭司大人这般高风亮节,想必都不知道囚奴是用来做什么的吧?”
“祭司大人”先前是一种尊称,如今却成了她毫不掩饰的奚落。
李婧冉的余光里瞧见裴宁辞的指尖攥得发白,被帕子裹着的伤口再次沁了血珠。
他向来是不怕疼的,她如是想。
“这身祭司袍脱下之后,祭司大人倒也不必再穿了。”李婧冉在他的注视中轻轻勾着唇,慢条斯理地对他道:“囚奴只有一个用处,那就是满足主人的......”
她是在思考哪个词语能最大限度地羞辱眼前这位陨落的神明。
渴求?太给他脸了。
欲/望?太委婉。
李婧冉在心中斟酌着,裴宁辞看到这位艳丽到张扬的女子停顿了片刻,随后红唇轻启,注视着他那双圣洁到极致的眼眸,对他道:
“性、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