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李婧冉在裴宁辞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给他的答案。
她无声地笑了下,轻抚着他雪白衣领上的竹纹,低头凑近,湿潮的呼吸洒在他的肩颈处。
“这可是你亲口应允的。”在偏过头触到他锁骨处之前,李婧冉嗓音极轻地落下了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
夜色浓稠,她深深嵌入了他的皮囊,在那凌厉又性感的锁骨上留下了个深深的齿印。
她就像是试图往他身体里注入毒液的蛇蝎,咬紧那片薄弱的肌肤后便不松开。
直到他因痛意而不自觉地深吸了口气,锁骨愈发深凹;直到她唇齿间幻尝到了鲜血的滋味。
锁骨不比脖颈处的大动脉,那薄薄一层的皮肉并不足以让她舔舐到血腥味,但她看到他破了皮,渗着血丝的泛红肌肤上组成了她的齿痕。
李婧冉听到裴宁辞轻轻的吸气声,撤开几分后看到他轻蹙着眉,神色间含着恰到好处的庄重与痛意。
是她喜欢的冷淡模样,而在那高不可攀的清高里又夹糅了几分易折的脆弱感。
欲盖弥彰的引诱,她想。
迎着她的注视,裴宁辞的指尖轻擦过锁骨处被她留下的齿印,垂眸时见指腹染着淡淡的血色水光。
他并未放在心上,漫不经心地从她腰间勾出她的丝帕,轻拭着指尖的污浊,一下又一下。
待把指尖的血污擦得干干净净后,那被染脏的柔软丝帕被他团了下,手指一松便飘落在那冰凉的积雪之上。
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知是真心还是假装,凝视着她轻声喟叹:“殿下果真心狠。”
李婧冉闻言,唇边笑意加深,却并未言语,而是再次俯在他的肩颈处。
这次毒蛇收起了那尖锐的牙,仅仅是轻吮着方才亲自留下的深印,好似是某种游刃有余的补偿。
柔软的唇落在伤口处,温潮的触觉让这具被她弄伤的身子轻颤了下,她却恍若未觉,只是轻拢慢拈地将他伤痕处的血丝尽数掠夺得干净。
直到描绘间再也蘸不出那朱红的颜料,她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他,在裴宁辞的目光中缓慢地轻抿了下唇,顾盼生辉地欺骗他:“本宫这如何能叫心狠呢?”
她的容貌妩媚,神色却是勾人的无辜,用那双从不曾伺候过他人的柔荑把他方才拉下的衣衫重新拢好。
抚平,整理得一丝不苟,仿佛他依旧是那个神坛之上的大祭司。
只是这身祭司袍下,掩着的却是她留下的旖旎风光。
李婧冉学着裴宁辞的模样惺惺作态,边望着他笑,边柔了嗓音怜惜地用指骨若有似无地抚着他的脸庞:“本宫只是太爱你了啊,可你着实令本宫太没安全感了。”
“本宫只是想在你身上留下些什么,甚至想让祭司大人浑身上下都染着本宫的气息,下手时这才难免失了分寸。”
李婧冉微笑着用这些PUA(精神控制)的话给裴宁辞洗着脑,用情人间耳鬓厮磨的语气告诉他:她是伤了他,但那都是因为她太爱他了。
不是要玩偏执占有的那一套吗?
她自是要奉陪到底。
贴着他脸庞的指骨微顿了下,她由抚摸到轻拍,在那张女娲精雕细琢的脸庞轻描淡写地拍了两下。
“裴宁辞,你给本宫听清楚了。”李婧冉纤白的指尖一路下滑,随后毫不留情地掐住了他的脖颈。
她就宛如伊甸园里的那条美艳毒蛇,吞咽下了那颗巨毒的果实。
在裴宁辞因微愕而轻晃的眸光里,李婧冉感受着他的脉搏在自己指尖下跳动,在这仿佛要取他性命的姿态中,怜惜地轻吻了下他的唇角。
把那颗毒果的污黑浓液,沾在了他的薄唇。
李婧冉红唇轻勾,桃花眼里蕴藏的沉色比他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贴着他的耳畔哑声宣判:“你必须属于我。”
不久之后,以囚奴的姿态,完完全全属于她。
皇宫西厢房内。
李婧冉命人打了水后,打着胰子一遍遍搓洗着自己的手,直到把手背都搓得通红才把胰子往水盆里一扔。
铮然一声响,胰子砸在了铜盆中,水花溅了一地。
李婧冉前所未有地期盼着小黄能出现在自己身边,起码能听她诉说几句苦水。
不容易,她真的太不容易了!!!
裴宁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清冷疯批美人,李婧冉要想制得住他,就只有比他更冷、更疯。
只是这疯批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李婧冉光是看着自己咬出来的那个血痕都觉得疼,裴宁辞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和她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