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狼从来没有被人表白过,因为别人都惧怕它,从没有人敢说爱它。
恶狼产生了几分新奇的感受,这位百兽之王大张旗鼓地说要娶蚂蚁,并且在动物大会昭告了天下。
诚然,蚂蚁是它的救命恩人,但在全盛时期的恶狼眼中,蚂蚁是那么弱小,它一根手指都可以碾死。
恶狼爱上蚂蚁,何其荒谬。
那统领了万千狼群的恶狼,它就算当真一时脑热爱上了狮子,它又能爱多久?
严庚书和阿冉,从身份地位到行事作风都不般配,这场感情不止始于欺瞒,它更是不对等的。
一人强势一人弱的爱情就像是建在摇晃地基上的房子。
建得起来吗?也许吧。
但这真的能长久吗?
正在李婧冉静静思索之时,她却忽然听到一阵嘈杂声传来。
李婧冉回眸淡淡扫了眼,却见有些士兵站在她身后,目光带着敌意。
“真的会是她吗?”
“在她出现之前,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情。”
“那给倭寇通风报信的奸细......就是她吧!”
李婧冉和他们隔了段距离,她并听不清他们的每个字,但“倭寇”“奸细”这等词语却清晰地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李婧冉心中一沉,直觉告诉她可能出事了,但她面上不显,只是缓缓走过去问道:“发生了什么?”
在她靠近之前,士兵们都还在窃窃私语,如今当李婧冉站在他们面前后,他们反倒缄默不言了。
只是他们的眼里,仍充满了狐疑和责怪,有个别偏激的眼眸中还燃着浓浓的恨意。
李婧冉目光环视一圈,见无人回应她,顿时冷了嗓音再次重复道:“我以摄政王妃的身份问你们,发生了什么?”
她只隐约感觉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发生了,故意用身份去压人,而这招果真奏效。
方才只是目露凶光的士兵们听到“摄政王妃”四个字,顿时忍不住了,横眉相向地嘲讽道:“摄政王妃?我们可不认一个和倭寇狼狈为奸的摄政王妃!”
“就是!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情?”
“女人滚出军营!”
李婧冉的指尖轻攥着披风,面对如此的指责也不动声色地微挑了下眉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诸位说我是奸细,不知可有证据?”
她目光一寸寸扫过这些面孔,就在几个时辰前,他们还恭敬地打心底把她认作“嫂子”。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的态度改变得如此之快?
士兵们年轻气盛,自是不察李婧冉在套话,登时脸红脖子粗地指责道:“先前几日都风平浪静,今日倭寇却突然来袭,你敢说和你没关系?”
“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你约王爷出门踏青时攻了进来。群龙无首,损失惨重,这可真是个天赐良机啊!”
“你这毒妇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李婧冉听着他们纷乱的指责,并未受影响,只是冷静地从里头提炼出了关键信息。
今日分明是她被绑架,严庚书出军营来救她,他们口中却说是她约严庚书出门踏青。
想必是严庚书为了稳定军心,并未说出真相。
只是......这时机竟当真如此巧合?
她前脚刚被当作人质绑架,后脚严庚书刚出军营,倭寇就攻了进来?
绑架她的那群人既然与裴宁辞有联系,如今的这一切自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裴宁辞......他难不成是私通了倭寇?
可是不应当啊,按照原书里的剧情,裴宁辞是在发觉自己被华淑戏耍之后才黑化的。
如今的他,应当仍是那个不沾人间烟火的大祭司,不是吗?
李婧冉心中有些乱,她总觉得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可是目前,当务之急就是解决她自己的困境。
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士兵,李婧冉冷静地抬眸,与他们对视:“你们怀疑是我刻意把摄政王引了出去,并且私通了倭寇,是吗?”
士兵没想到这柔弱弱弱的摄政王妃居然还能保持这般淡定的模样,迎着她的目光竟无端生出几分惧意。
须臾,先前嗓门最大的那名士兵率先回过神来,开口时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结巴:“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不然你该怎么解释这个巧合?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又在哪里做什么?”
李婧冉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而是看向旁边其他盯视着她的士兵,嗓音清淡地问道:“你们呢?也都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