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钰林耳根通红,轻轻吐出一口气,沿着刚才的方向垂首,继续去探寻女子的肩颈。
李婧冉身子僵直,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的举动会再次扰了许钰林的方位。
她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却变得异常清晰,触觉似是被放大了无数遍。
她能明显地感受到许钰林微凉的发丝隔着层层衣物落在她身上,而他摸索着低下头,气息终于落在她的脖颈。
李婧冉没来由地有些紧张,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对许钰林道:“脖颈。”
尾音有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
她先前是长公主时,都没和许钰林靠那么近。
许钰林就像是个又纯又浪的贞洁烈夫,利用皮囊各种引诱她。
深夜不穿亵衣、只着外袍到她屋里;抽了玉簪仍乌发散落,自缚双腕拉着她覆于他身上;故意拿解药戏谑地哄骗她吻自己。
各种出格的荒唐事罄竹难书。
但细细回想起来,李婧冉才发现,在除了特殊时候的大部分场合,她居然连许钰林的手都没碰过。
而如今,如此近的距离反而让李婧冉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许钰林听到她的话,低低“嗯”了声,往下些许,唇便隔着那系带贴上她的脖窝。
李婧冉无意识地缩了下肩,锁骨处愈发深凹,她感受着系带离开自己的肌肤,应当是被许钰林衔住了。
一阵拉力传来,随后李婧冉便感觉眼前的束缚一松,束着眼睛的布衾便这么散了下来。
眼部许久的血液不畅让她眯了下眼,随后才觉眼中的世界慢慢褪去了黑色,从模糊变得清晰。
她环绕了下四周,只见自己和许钰林周遭除了稻草便是橡木酒桶。
此处并不宽敞,约莫只能挤得下几个人,应当是个酒窖的储物间,里面存放的都是次数用尽的废弃酒桶。
而在这片落魄得称得上狼藉的地方,许钰林却显得格外温润出尘。
李婧冉微侧过头,只见许钰林一身清落地跪坐在她身边,即使身处如此境地,身上却依旧有种世家贵公子般的气质,无法磨灭。
他脊背挺直,乌发柔顺地掩在颈侧,若隐若现的脖颈更显冷白,分外优雅。
可偏偏许钰林那身月白的衣袍微乱,眼覆白绫,只露出精致的鼻梁,和颜色略浅的唇。
许钰林的骨相线条优美,面部轮廓流畅,下颌微收,是愈看愈耐看的容貌。
他那身冷白的肌肤和淡淡的病气更是给许钰林添了几分朦胧美,无暇的白玉不过如此。
墨发雪肤淡唇,李婧冉视线忍不住被许钰林晃了下神,目光在他身上流连片刻。
许钰林似是也察觉到了自己正在被打量,眉眼轻蹙,微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只是道:“在下帮姑娘把手上的麻绳解开吧。”
李婧冉看着眼前这幅模样的许钰林却觉新鲜。
她先前在许钰林身上看到过许多神情:温柔的、隐忍的、纵容的、无奈的。
而如今,尽管许钰林并未说些什么,嗓音也照旧温和,但这还是她头一次在许钰林面上看到类似于不悦的神情。
就好像是窥见光风霁月君子的另一面。
李婧冉慢吞吞应了句好,努力挪动了下,尽力把自己被束着的手抬高,方便他的动作。
她侧着眸,看得到的情况下俨然就变得方便了很多。
李婧冉指引着许钰林,看着这白绫罩目的温润男子微微低下头。
看似好像是在向她垂首,可白衣公子偏偏又周身清落,做出如此举动都是优雅的,丝毫无损他的风华。
方才为她解开束目布衾之时,李婧冉并无法看到那一幕,此刻越过自己的肩头垂眸看去时,她才发觉这一幕有多......活色生香。
许钰林垂首,谦卑顺从的姿态,面色却沉静如水。
他淡色的唇轻启,雪白的齿关就这么衔上了她腕间的麻绳。
许钰林咬着麻绳微微偏头,李婧冉便感受到自手腕处传来的拉力。
麻绳的摩擦力显然比布衾更甚,他往后仰时,粗粝的麻绳不可避免地碾磨着他的唇角,让许钰林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然而许钰林对自己向来从不手软,大冬天的都能亲手把浮着未化冰块的凉水兜头浇下,如今这点微妙的疼痛自然算不上什么。
他并未迟疑,只是拉着麻绳,直至粗糙的麻绳终于散开。
李婧冉从麻绳里挣脱,甩了下酸软的手:“我帮你.......”
她话刚说到一半,目光不经意地落在许钰林脸庞时,却不由自主地噤了声。
许钰林的容貌是温雅的,裴许两兄弟虽然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但都有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