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床似是不负重荷般发出一声轻响,那不远处悬挂的狼头标本似是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严庚书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唇峰,气氛骤然升温,似是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暧昧湿潮。
李婧冉纤细的指尖攥着他的衣领,随着严庚书一点点的靠近,她却颤抖得愈发厉害。
就在他将将吻上她的那一刻,李婧冉却身子剧烈一抖,尖声哭着,挣扎着从严庚书身下挣脱。
严庚书一时不查,微愣了下,随后便见李婧冉犹如受精的小兽般蜷缩在床里头,那双温柔的眸子里尽数被极具的恐惧所取代。
因为挣扎得太过,她一直严严实实掩着的领口散开。
严庚书目光一扫,随后便陡然一沉,似是被烫到了一般。
只见女子腻白的脖颈上满是星星点点的吻痕,可怖得彰显着她曾受到过怎样的凌/辱。
严庚书想到长公主那句“被马棚最卑贱的奴才们上下其手”,那双凤眸里翻涌的是刻骨的恨意。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骨骼咔咔作响,前所未有地想将一个人挫骨扬灰。
然而此时此刻,严庚书却只能尽力掩下深入骨髓的恨意。
他闭了闭眼,眸子血红带着怜惜,小心翼翼地对缩在床侧的女子低声道:“阿冉,别怕,是我啊。你已经出来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李婧冉瑟缩的动作顿了下,她茫然地抬起眼,脸上布满泪痕:“夫......夫君?”
他尽可能地把语气放得柔了再柔:“嗯,是我。出来好不好?”
严庚书等待良久,却见李婧冉许久都没反应,便单膝上榻,想将她抱出来。
谁知,当严庚书的手刚触到她的衣角时,李婧冉却好似崩溃一般尖声叫着要逃离。
清泪止不住地流,发丝凌乱地贴在她的脸庞,她顶着满身的吻痕,哭着哀声求他: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碰我,求求你......"
那一瞬,严庚书感觉一把利刃狠狠插入了他的心口,毫不留情地把他的心搅成碎片。
鲜血淋漓。
第38章 失态
眼前的女子柔软脆弱,她衣衫在挣扎间变得凌乱,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和锁骨。
袖口也卷起,露出她被细绳深深勒出来的狰狞血痕,那皓白的腕上都是杂乱的又残忍的痕迹。
上面细细密密的吻痕彰显着她受过怎样非人的对待,他狠狠闭上眼,似是能看到他的阿冉被那群肮脏的、卑贱的奴隶们毫不怜惜上下其手的模样。
李婧冉把自己蜷成一团,她面色涨红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眼里像是漩涡溺水者般尽数是绝望。
严庚书心脏是尖锐的疼痛,比他受过最致命的刀伤更令他难以忍受,在一滴滴泣着血。
肝肠寸断不过如此。
严庚书后退几步,他双手举起,嗓音沙哑得像是被最粗糙的沙纸磨过,异常干涸:“我不碰你。阿冉,你别害怕,我不碰你。”
李婧冉听着他这话,身子下意识颤了下。
她缓慢地抬眸,像是初生的小兔子般,红着眼战战兢兢地看着他,那惊恐的目光无疑又在严庚书心上插了把刀。
理智似是在一点点回笼,阿冉的眸色逐渐变得清明了些许,她嗓音细弱地唤他:“夫君......”
“嗯,我在。”
轮廓深邃的骨骼总会给人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严庚书眉弓高挺,鼻梁也挺拔,平日里即使唇边勾笑也看着漫不经心又充满危险。
可如今,威严的男子在她床沿矮下身,把自己放在一个能够被她俯视的位置。
李婧冉不必仰头,就能看到严庚书在微光下分外俊美的脸庞,那双丹凤眼里尽是温柔与怜惜。
她毫不怀疑,严庚书此刻应当是想把她拥入怀,就像是他们再次重逢那样,像是要把她锢进血肉的力度能让她喘不过气。
然而,现在的他却不敢了。
没有她的允许,严庚书甚至都不敢靠近床沿,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刺激到阿冉,让她再度陷入不好的回忆。
驯服恶狼的第一步,让他潜意识里因自己而改变。
达成。
李婧冉眸光闪烁了下,原本清亮的眼眸噙着泪,显得愈发楚楚惹人怜。
她轻轻咬了下唇,神情苦涩地对严庚书道:“是阿冉辜负了摄政王的厚爱,连夫君交代的事都办不好。”
严庚书交代的事,自然是让她呆在李元牧身边,当那红颜祸水。
严庚书此时只因她受到凌/辱而愤怒,但这远远不够。
李婧冉要用那利刃划开最后一道薄膜,让他避无可避,清晰地看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