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下去,严庚书那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侧颜顿时青了一块。
他拇指揩了下自己的唇角,反倒浑不在意地笑笑,随后动作干净利落地再次把挑衅者按趴在地。
严庚书反剪着他的双手,迫得挑衅者的侧脸贴着那肮脏的粗糙砂地面,冷眼瞧着挑衅者被飞扬的尘土呛得咳嗽。
他嗓音含笑,不急不缓地问道:“怎么样,服了没?”
挑衅者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气若游丝地道:“不.......服......”
严庚书嗤笑了声,松了手瞧他像滩烂泥一样躺在尘土间,接过帕子细细拭了下双手,这才道:“得了吧,硬骨头也得有相符的实力才行。”
说罢,他也无心多做纠缠,转身欲往主帐里走,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
挑衅者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脸生疼地贴在地面上,瞧着他的背影心有不甘地直呼其名:“严庚书!你给我等着!终有一日了,小爷我要把你草得哭着求饶!”
严庚书并未回头,对少年人这种动不动就要草天草地的叛逆期格外宽容,边走边懒洋洋地扬起手给他大拇指。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高。
他随口和身边人吩咐了句:“把这孩子扶起来,丢给副将好好磨练一番,是块璞玉。”
旁边的人应下,随后又心悦诚服地赞道:“王爷武艺果真精湛。”
严庚书不可思议地挑眉瞧他一眼:“就因为本王揍了个小兔崽子?可别,本王会误以为你在嘲讽我。”
李婧冉在旁听着,却觉今天这一切都刷新了她对严庚书的认知。
小黄也禁不住道:「严庚书居然这么没架子的吗?我记得原书里有段剧情,说是有个纨绔子弟盯着严庚书的脸赞了句‘好美’,就被严庚书一刀斩于剑下。」
「今天这人非但对他出言不逊,还以下犯上,严庚书居然还像是要提携他?」
就在此刻,严庚书目光一晃,这才留意到站在一旁的李婧冉。
于是,军营众将士便看到了令他们大跌眼镜的一幕。
方才还是个没事人的摄政王脚步一拐,在众目睽睽下朝站在一旁的娇小女子走去。
而后,他们高大又英明神武的王爷弯下腰,紧紧搂着怀中的女子,刻意把自己的右脸凑到她面前:“夫人,好疼,帮我上药吧?”
李婧冉静默一瞬,迟疑着道:“可以是可以,但是......”
严庚书反应极快,眼都不眨地狡辩道:“我方才表现得淡然是因为不想在众将士面前被落了面子,现在只有我和你,自然不必再装。”
还在现场却被忽略的将士们齐齐扭过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当空气。
“可是......”
严庚书做戏做全套,单手捂着右脸,凤眸微垂:“你别看那小兔崽子弱得很,我一时不察被他伤了,真的很疼。”
“然而......”
李婧冉抬眸,指了指他凑到自己面前完好无缺的右脸,慢吞吞道:“你伤的好像是另一边。”
严庚书:“......”
大意了。
绣着大大一个“烈”字的暗红帐幕遮住了冷风,主帐内银丝炭烧得噼啪响。
床榻前,严庚书微垂下头迁就着李婧冉的身高,任由她用碘酒棉轻轻擦拭着他都没破皮的伤口。
这点小伤对严庚书而言压根不算什么,但他分外享受眼前的女子温柔的力度。
他从前受的刀伤深可见骨,况且刀痕带毒,须得先把那一块血肉剜出来。
军医那时候也并未及时赶到,资源匮乏状态恶劣,严庚书因失血过多眼前都发黑,却也只自己咬着纱布,亲手剜出那片腐烂的血肉,草草撒了层金创药便算作罢。
然而如今,眼前的女子却是那么小心翼翼,他轻“嘶”了声,她就心疼得放轻了动作,不知所措地吹了吹他的伤口,手都在颤:“怎么办啊,要不我还是去请军医吧。”
李婧冉语气里的担忧是实打实的。
她怕再不请军医,严庚书他的伤口都快好了啊。
严庚书眸底滑过一丝笑意,因她方才轻柔的力道颇有些心猿意马,大掌揽着她的纤腰,嗓音有些沙哑:“无妨,夫人亲我一下就好。”
李婧冉不动声色地翘了下唇,却嗔怪地轻轻推了下严庚书的肩,娇羞道:“夫君怎生如此坏,就知道戏弄我。”
严庚书的目光从她清亮的眼眸慢条斯理地滑到她的唇,略带薄茧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那娇艳的殷红,搂着李婧冉顺势便往床榻上倒。
李婧冉心中有着谋划,自是配合着他,任由严庚书压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