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动作都很快,如猎豹一般迅猛,每一次的出拳都带着犀利的风声,不难想象这若是落在了实处会有多疼。
挑衅者自然是有几分资本的,脚下一蹬率先发难,凌厉的拳风朝严庚书面庞招呼而来,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严庚书却不躲不闪,唇角笑意加深,竟径直和他正面迎上。
血肉和骨骼的碰撞声响闷响,让围观的人皆是齿龈发酸,却也顿觉仿若被感染一般,战意随着校场中间两人动作的衣愈发加快而被一点点堆砌着点燃。
一拳的碰撞之后,挑衅者发觉自己在力量方面讨不了好,顿时脚步一错仰身后退,然而严庚书又岂会让他轻易避开?
严庚书身形一晃迅速逼上前,第二拳便已逼近。
挑衅者瞳孔骤缩,下意识偏头躲避,谁料却瞧见严庚书眸中滑过一抹暗芒。
他顿觉有蹊跷,然而却为时过晚。
严庚书那朝着他脸反击的招式只是一个虚招,在挑衅者躲避之时,他抓准时机狠狠一拳击在挑衅者胃部,后者闷哼一声急步后退。
严庚书并未乘胜追击,只静待那人站稳后,才转了下手腕,尾音上翘地问道:“还来吗?”
挑衅者捂着胃,面色略有些苍白。
他向来养尊处优,尽管的确和名师学了一身好武功,但毕竟从未上过沙场,也没感受过真正的战意。
从招式上来看,他的基本功扎实,甚至可以说是极有观赏性,分外标准。
也正是因为如此,挑衅者在被他爹送来军营之前,听到外人对严庚书的称赞颇为嗤之以鼻,从不认为自己这正统学出来的会比严庚书差劲。
至于严庚书,他并没什么招式可言。
如他的名讳所说,严家就连给他起名都是用的“书”,自是不可能给他请正经的武打师父的。
不同于眼前这位以习武为休闲的贵公子,严庚书的这身武功是用命换来的。
挑衅者学不好武功,他还有无数条退路,甚至可以依着家世的庇护做个二世祖。
可严庚书在一次次的毒打里若是学不会自保,等待他的下场轻则尊严尽失,重则连命都保不住。
一个是休闲,一个是玩命,自然没有可比性。
更何况,严庚书的每一招每一势全是在这些年挨的打里摸爬滚打着学出来的,简练狠戾,不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
从要如何护着自己的要害,到如何将每一丝的力量都最大化,都经过无数次的实践,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
挑衅者自然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挑衅者面色不虞道:“你方才使诈!”
指的是严庚书的虚招。
严庚书闻言却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哼笑一声:“等你到了战场上,不若和敌军商量商量,让他们规规矩矩地和你打,如何?”
挑衅者牙根紧咬,站直身子再次拉开架势:“再来!”
......
自挑衅者受了伤后,这场实力悬殊的决斗就变成毫无悬念的单方面碾压了。
李婧冉觉得自己看的不是比武,而是奋斗的小强。
挑衅者一次次被打趴下,被严庚书居高临下压着逼问“服不服”,结果一次次梗着脖颈就是不认输。
更诡异的是,即使体力越来越差、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挑衅者的眸光却更亮了,甚至每一次爬起来时都有些进步。
严庚书眼眸里划过一丝欣赏,他倒是愿意给刻苦的人多一些宽容。
因此,明眼人便都发现严庚书忽然严厉了起来,先前的招式还收着速度,如今火力全开,更是令人目不暇接。
李婧冉作为一个门外汉,只能看到那暗色身影快得都晃出了残影,每次踢腿时的动作优雅又毫不留情,撞击声让她光是听着都觉得疼。
可偏偏严庚书每次打挑衅者一拳后,都还会沉声训他:
“躲得这么慢,敌人早把你的头颅砍下来当夜壶了!”
“我在地上撒把米,鸡都比你走位漂亮。”
“下盘不稳,一鞭子甩过来都能把你抽倒!”
李婧冉都觉得不忍心看了,谁知旁边的络腮胡语气艳羡道:“我也想被王爷这么手把手教。”
林磊感慨地附和道:“是啊。”
李婧冉:?
打扰了,她可能不是很理解军营的作派。
但事实证明,如此教学之下的效果分外明显。
挑衅者这辈子都没被如此压着暴打,哇哇乱叫的同时,怒火与战意并燃,学得那叫一个快,堪称进步神速。
力竭前的最后一次对抗中,他甚至还成功地近了严庚书的身,趁他不备一拳打在严庚书脸上。